第9章
你離開后，我和婉寧日夜相處，沒有絲毫喜悅，只有煎熬。
我對她的情意早已隨著大哥的死消失殆盡，只剩情竇初開時的執(zhí)念。
我真正愛的人是你，景云，原諒我，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
不好。
你憑什么試圖用一句對不起，就把我三十年的痛苦抵消
我再也壓制不住心底的憤怒和厭惡，傅琛，你知道我最羨慕林婉寧的是什么嗎
我最羨慕她，人到中年，有錢有閑，最重要的是…死了老公。
既然你說愛我，那你就去死吧。
——
那次見面過后，我就徹底和傅琛斷了聯(lián)系。
日子無波無瀾的過著，直到一次夜里，傅澤言喝醉了，給我打電話。
小寶習慣了跟著你，找不到你，就整夜整夜的哭，哭得小臉通紅，請了三個保姆，都帶不了。
我白天要去公司，實在沒辦法，就讓林姨先帶著。
她沒照顧過孩子，我就離開了半天，小寶就被燙傷進了醫(yī)院。
他在電話里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媽…
你回來吧。
見我沉默，他突然生氣。
你到底為什么要離婚
我爸從來沒有對不起你，難道你連我都不要了嗎
原來，他是知道我愛他的。
傅澤言，你還記得你曾送給我一雙橡膠手套嗎
他的聲音頓住，不明白我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
什么橡膠手套
他顯然不記得了。
可我記得。
我的手得過凍瘡，每到冬天就干燥開裂。
每次刷碗，傷口沾到洗潔精就是鉆心的疼。
實在受不住，我曾提議過買一臺洗碗機。
畢竟傅家并不缺錢。
被林婉寧否決。
她輕飄飄一句，機器不如人工干凈。
我就刷了二十多年的碗。
膠帶在手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每次沾到水，還是火辣辣的疼。
后來我鼓起勇氣和傅澤言提起。
第二日，正巧趕上母親節(jié)。
他送給我一雙刷碗的橡膠手套。
媽，送你的母親節(jié)禮物，這下你的手就不會疼了。
他將手套塞到我的懷里。
轉頭將一大束康乃馨送到林婉寧面前，
林姨，在我心里，你早就和我的親生母親一般無二！
時至今日，我還記得那日的失落和無措。
他是我十月懷胎辛苦養(yǎng)育的孩子。
可在他心里，從未真正尊重過我。
甚至…他是看不起我的。
因為我沒有文化，因為我不夠漂亮，因為我任勞任怨。
所以在傅澤言的心里，我不需要過母親節(jié)，我的付出也不值得銘記。
你問我為什么要離婚。
我告訴你，因為你們從來不曾尊重過我。
或許他們會因為日夜相處對我有一絲在意。
但是他們一定，從未看起過我。
媽，對不起。
電話匆匆掛斷。
我離開后，小辰?jīng)]人照顧。
沒了我像老黃牛一樣日夜操勞，傅家父子根本照顧不了一個年幼的孩子。
打不得，罵不得，一點不動靜就哇哇哭，白天也哭，晚上也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