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年簽捐獻協(xié)議時,醫(yī)生再三保證會保密捐獻者信息。
沒曾想,竟會導(dǎo)致他今日認(rèn)錯人。
但她不會解釋。
解釋什么呢?解釋他胸腔里跳動的是她的心?解釋她為了他只剩七天可活?
晚上,顧晏澤敲開了沈知顏的房門。
“月月想喝雞湯,你去煮?!?/p>
沈知顏垂眸,沉默地走向廚房。
反抗沒有意義,她早就學(xué)會了順從。
廚房里,她機械地處理著食材,冷水沖在手上,凍得她指尖發(fā)麻。
她忽然想起從前顧晏澤也愛喝她煲的湯,那時候他總喜歡從背后環(huán)住她的腰,說“我老婆手藝真好”。
鍋里的水咕嘟咕嘟冒著泡,熱氣模糊了視線。
沈知顏抬手擦了擦眼角,不知道是蒸汽還是眼淚。
三小時后,她端著燉好的雞湯站在主臥門前,輕輕敲了敲門。
“進來?!鳖欔虧傻穆曇魪睦锩?zhèn)鱽怼?/p>
推開門,沈知顏看到池月半靠在床頭,顧晏澤正坐在床邊給她削蘋果。
他削蘋果的手法很特別,果皮能連成一條完整的線,那是他曾經(jīng)專門為她學(xué)的。
“雞湯好了?!鄙蛑伆淹敕旁诖差^柜上。
池月懶洋洋地拿起勺子,抿了一口,立刻皺起眉頭:“太咸了!你想齁死我嗎?”
沈知顏抿了抿唇:“我重做?!?/p>
第二碗端上來時,池月只嘗了一口就推開:“淡得像水,重做!”
第三碗送到時,池月剛碰到碗邊就尖叫起來:“這么燙怎么喝??!”
她猛地一抬手,整碗滾燙的雞湯全潑在了沈知顏身上。
“?。 鄙蛑佂春粢宦?,胸前瞬間紅了一大片。
“晏澤!”池月捂著自己微微泛紅的手指,眼淚汪汪地喊道,“好疼……”
顧晏澤臉色陰沉,一把踹開沈知顏:“你找死是不是?”
沈知顏被踹得后退幾步,后背撞在墻上,疼得眼前發(fā)黑:“不是我,是她自己打翻的……”
“閉嘴!”顧晏澤厲聲打斷,眼神陰鷙,“還敢狡辯?”
他按下呼叫鈴,兩個保鏢立刻出現(xiàn)在門口。
“把她關(guān)進冷庫,一天一夜?!鳖欔虧衫淅涞?,“好好看著,別讓她有機會尋死?!?/p>
沈知顏被拖走時,最后看到的畫面是顧晏澤小心翼翼捧著池月的手,輕輕吹氣的模樣。
冷庫門關(guān)上的瞬間,刺骨的寒意立刻侵入四肢百骸。
沈知顏蜷縮在角落里,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
寒氣漸漸侵入四肢,沈知顏的意識開始模糊。
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那時她急性闌尾炎住院,顧晏澤扔下跨國會議連夜飛回來。
醫(yī)生說她需要靜養(yǎng),他就真的在病房外守了三天三夜,連護士都說從沒見過這么緊張女朋友的人。
“知顏……沈知顏!”
恍惚中,她似乎聽到顧晏澤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
幻覺,一定是幻覺,
如今的他,怎么可能會為她如此著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