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下,冷靜地道:“江小姐,我錄音了?!苯衣曇艨ㄗ??!瓣懲杏卸嘈㈨標棠?,你心里清楚,我勸你立刻叫他接電話!否則出了事,你知道會是什么后果,他就算再戀愛腦,也不會放過你!”對面有長時間的寂靜。過了許久,女人聲音里難掩不甘,說:“你等我一下,我去叫他,他今天太累了,正在休息?!比钋彗笪站o了手機。緊張的情緒太濃,她手心里滿滿的汗,聽到這話,只覺得有涼意往背上爬,只有靠著繃緊的一根弦,她才能忽視江菀的刻意惡心。腳下都是雜草,她難受得調(diào)整位置,昨天又剛遭過罪,這會兒這么一折騰,有些地方又開始難受。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里終于傳來男人的聲音?!坝惺拢俊崩涞?,和平時一樣。阮清珞忍著罵他的沖動,咬了咬牙,說:“你奶奶可能病了?!薄澳阍趺粗??”阮清珞把山莊里的情況說了一遍,說:“我也不確定,你自己判斷吧?!薄澳悻F(xiàn)在在哪兒?”阮清珞看了一下周圍,說:“估計是山南的竹林?!薄盎啬惴块g,我現(xiàn)在過去?!闭f完,電話就掛斷了。阮清珞看著通話頁面,說不出什么滋味兒。她扶著石頭艱難爬起來,五指張開,明顯感到有蟲子在手心里爬,本能地尖叫著甩手。踉蹌著靠上竹子,滿目黑色,連月光都很微弱。大概是事情交代了,緊張的情緒消散,她就想起了江菀的聲音,聯(lián)想到這么晚了,他們在一起會做什么。她抬起手,感覺臉上有東西,快速抹了抹,才發(fā)現(xiàn)是眼淚,不知道是慌張時留下的,還是被蟲子嚇的。原路返回是做不到了,那窗戶出來容易,進去難。她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往山下走。開車上來感覺很快,徒步走卻半天沒摸到公路。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她越走越灰心,后脊背出了一層冷汗,精神也有點松懈。忽然,腳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地,泥土松動,她整個人一路往下滾。眼看著到公路旁,她卻剎不住車,只能尖叫著往公路上沖。身體撞到地面的同時,強烈的燈光照近,車輛直直地碾過來。她瞪大了眼睛,來不及躲閃。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她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車頭,一顆心已經(jīng)到了嗓子眼兒。車門被打開,男人從車上走下,怒斥聲在她頭頂響起。“沖上公路,你不要命了?!”阮清珞恍惚一陣,抬頭,車燈太刺眼,只能描摹出男人的模糊面容。“陸妄承……”車上接連走下倆人,但她都沒力氣看了。腦袋太重了,支撐不住,重重地往前載去。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了她隨意綁的馬尾辮,避免了她撞上車頭。!她一個激靈轉(zhuǎn)醒,疼得表情變幻。忍不了了,她決定罵人。還沒張口,男人忽然俯身,將她從公路上扯起,一個打橫抱了起來。頃刻間,鼻息里都是他身上淡淡的冷香,混著煙草的味道。她覺得喉嚨里有些發(fā)澀,揪住他肩膀上襯衫的同時,把一手的泥土蹭了上去。男人把她放進了車里,吩咐司機,“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