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短暫空白一秒,阮清珞快速放下手機,毫不猶豫轉(zhuǎn)身跑去護士臺?!翱靵砣耍腥藌isha?。?!”她大喊一聲,附近的醫(yī)生和護士立刻聚了過來。一群人沖進樓道里,阮清珞跑在最前面,領(lǐng)著人回到了樓梯拐角。退到一旁,她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樣。男子,二十出頭,生了一副絕好的皮囊,蒼白之下,也帶著玫瑰凋零的美感,仿佛沒了魂魄的美神。血液從他的腕口涓涓涌出,泅染出一小片血色的花,蔓延到身下,看著驚心又詭異。醫(yī)護七手八腳將人抬上擔架,阮清珞注意到他另一只手垂落下來,擔心撞到欄桿,忍不住上前,想把他的手放好。意識早已不清的人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手指撥動之際,勾住了她手上的珠鏈。阮清珞來不及反應(yīng),擔架移動,那人手死死不放,生生拽斷了鏈子。叮叮當當,琉璃珠四散掉落,從樓梯上一路往下滑?!岸甲岄_!急救!”上方醫(yī)護人員在喊話。阮清珞沒動彈,站在原地,看著白大褂們把人抬了上去。她往后看了一眼,滿地的鮮紅尤為刺目。記憶深處的畫面一閃而過,她心臟突突地跳,趕緊收回了視線,心虛壓抑地扶著欄桿往上走??吭陂T上緩和過來,這才想起來看手機。電話已經(jīng)掛斷了。她想再打過去,眼睛花得連鍵盤都看不清,只好放棄。算了,再找機會吧。她回到了阮宸病房門口守著,甄溫柔給她帶了飯菜,倆人就在角落里吃。醫(yī)院人來人往,不多時,zisha那位的情況就傳遍了。甄溫柔打聽回來,嘆了口氣,“聽說是VIP樓的太子爺,有抑郁癥,趁著沒人跑出來了,正在發(fā)病期,估計沒控制住自己?!比钋彗笙胂肜锩娴娜铄?,以己度人,也替無名的人在心里祈禱。大概到了下午,又有小道消息傳來,說是人搶救回來了。--------四點多,陸妄承到醫(yī)院時,病房門口還聚著一群人,上了年紀的貴婦人還是靠在兒子懷里哭。眾人給他讓路,他走進去透過窗戶看了一眼里面的人。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整個人毫無生氣。他還沒開口,不遠處,寬慰婦人的男人給他使了個眼色,倆人一前一后去了走廊。男人是港城裴家的二公子裴劭霆,和陸妄承頗有交情。陸妄承往里看了一眼,問:“裴祁怎么樣?”裴劭霆抽了口煙,長舒一口氣,“差點兒就沒了,草,這小子,真夠狠的,一刀下去,一點兒生路沒給自己留,幸好讓醫(yī)院里的路人給發(fā)現(xiàn)了?!标懲邪櫭?,一時無言。裴祁的母親是他表姐,父親是裴劭霆的大哥。雖然倆人相差沒幾歲,可幼年時,裴祁沒少跟在他后面,一口一個小舅的叫。裴劭霆道:“自從他媽去世,他自己出了車禍,手腳都沒用了,人也就廢了。本來讓他來帝都,是覺得這是他媽的故鄉(xiāng),想圖他好來著,沒想到反倒是催命了?!痹捯魟偮洌呃壤镉腥藖砗?,“小少爺醒了?!标懲泻团巅况勓裕瑫r按滅了煙,往病房走去。裴祁已經(jīng)清醒了,回過神來自己做了什么,看著一群人神色麻木復(fù)雜。裴劭霆說話,他也沒回應(yīng)。陸妄承看了一眼,視線驀然注意到他床頭的那顆琉璃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