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江府的街頭熱鬧非凡,人群熙熙攘攘,像潮水般涌向縣衙。
江峰走在前方,神色從容,步履穩(wěn)健,仿佛只是去赴一場再尋常不過的約會。
胖婦人則跟在后頭,臉上的紗巾時不時被風(fēng)吹起,露出那布滿紅色大包的臉龐,引得周圍人紛紛側(cè)目。
她一邊走,一邊低聲咒罵,聲音雖小,卻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恨意。
那些壯漢圍在江峰身邊,仿佛怕他跑掉似的。
縣衙大門敞開,兩旁衙役站得筆直,手中的水火棍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縣太爺李默遠(yuǎn)端坐堂上,手里端著一盞青瓷茶盞,茶蓋輕輕磕碰著杯沿,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他的眉心有一道深深的懸針紋,眼睛微微瞇起,像是打盹,但偶爾睜開的瞬間,目光卻如鷹隼般銳利,掃視著堂下的眾人。
胖婦人一進(jìn)堂,立刻跪倒在地,聲淚俱下地控訴道:“大人啊!您可要為小婦人做主??!這江峰賣的胭脂有毒,害得我滿臉長滿大包,毀了我的容貌!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江峰不慌不忙,拱手行禮,語氣平靜:“縣太爺,此事純屬誣告。在下的胭脂向來以品質(zhì)著稱,從未出過問題。這女人臉上的癥狀,或許另有原因,還請大人明察?!?/p>
縣太爺抿了一口茶,茶蓋輕輕磕了一下杯沿,示意雙方安靜。
他放下茶盞,手指輕輕敲擊桌案,慢悠悠地問道:“既是各執(zhí)一詞,那可有證據(jù)?”
胖婦人立刻從懷中掏出一包胭脂,高高舉起:“大人,這便是證據(jù)!這是江峰昨日在街頭抽獎所得的胭脂,小婦人用了之后,臉就成了這副模樣!”
縣太爺微微點(diǎn)頭,命人將胭脂呈上。他又轉(zhuǎn)向江峰:“江峰,這可是你的胭脂?”
江峰上前一步,細(xì)細(xì)打量那包胭脂,點(diǎn)頭道:“包裝確實(shí)與小人的胭脂無異。不過,胭脂本身是否被做過手腳,還需進(jìn)一步驗(yàn)證?!?/p>
縣太爺眉梢一挑,露出一絲興趣:“哦如何驗(yàn)明?”
江峰從容說道:“請大人允許,先請一位郎中來為這位夫人診斷,看看她這些大紅包到底是什么?!?/p>
縣太爺揮了揮手,示意衙役去請郎中。
不多時,一位年邁的郎中快步走進(jìn)堂內(nèi),仔細(xì)查看了胖婦人的臉,又為她把了脈,片刻后,拱手回稟:“縣太爺,這位夫人的癥狀乃是癮疹,也就是老百姓們常說的‘鬼風(fēng)疙瘩’?!?/p>
“是病?”縣太爺問:“可與胭脂有關(guān)?”
“是病,但是否與胭脂有關(guān),小人不知。”郎中說道。
胖婦人聞言,臉色一變,急忙喊道:“胡說!我怎么可能是鬼風(fēng)疙瘩,那為什么只有臉上有,身上卻沒有,分明就是胭脂有毒!”
江峰哼笑一聲,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兒。”
“你知道什么?分明是要狡辯!”
江峰沒搭理她,而是轉(zhuǎn)向縣太爺,拱手道:“大人,能否請城中最資深的胭脂制作老師傅前來,再說一個驗(yàn)證,在下保證,只要老師傅來,立刻便可真相大白?!?/p>
縣太爺瞇著眼睛看著他,思考片刻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揮手示意衙役去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