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實在是有些好笑。
像我這樣,傻乎乎地被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叫到了醫(yī)院,又傻乎乎地認(rèn)錯了人,兀自擔(dān)驚受怕了好久,天底下大概再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這樣的事說出去,估計都沒人相信,就算是相信了也只會嘲笑。
我也覺得奇怪,平時我算是挺精明的那種人,可偏偏就在今天,做足了蠢事。
又笑了片刻,我斂了斂神情,轉(zhuǎn)而望向遠(yuǎn)處的高塔。
腦袋還混沌著,但我仍舊在努力地想一件事。
想了很久很久,最終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詞。
關(guān)心則亂。
是不是一旦有了缺口,人就會變得一擊可破。
這可真不是個好現(xiàn)象,對我來說更不是個好消息。
起碼對于現(xiàn)在的我來說,把柄和軟肋這種東西,一樣都不能有。
若是有了……
若是有了,那就只能丟棄,亦或是斬斷。
坐在護城河邊吹了半夜的風(fēng),我將旁邊的空罐空瓶收了收,接著撐著胳膊站起身。
對于我來說,失落脆弱的時刻都很是奢侈。
短暫的自怨自艾過后,我必須得想出法子讓自己擺脫窘迫和困境。
打車回到家,我胡亂地將高跟鞋踢在一旁,接著赤著腳去到洗手間,換下了束縛的禮服,走到噴頭下,閉上眼睛淋水。
這期間我的頭腦清醒了不少,也慢慢地盤算起之后的種種情況。
錯過了跟陸方珣的這次見面,下一次再有機會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恐嫖医鉀Q麻煩,估計沒什么指望了。
還有江崢那邊,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拿這次的事情大做文章。
最后剩下Ian,他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他的手機會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上,而這個男人還恰好出了車禍。
我使勁搓了搓自己的臉,上面的妝應(yīng)該已經(jīng)花掉了,我現(xiàn)在肯定也很丑。
只是跟渺遠(yuǎn)無望的未來比起來,就算是真的變成一個丑八怪也沒什么可在意的了。
沖完澡洗漱完之后,我還是赤著腳走到臥室,然后頭發(fā)也不吹,仰面躺在了松軟的大床上。
即便是事情再棘手,我也不愿意繼續(xù)去想了。
一切都等明天再說吧。
原諒我是個膽小鬼,一個人面對一切的時候,我總想著拖延,總想著逃避。
不過我也比誰都清楚,大多數(shù)事情是逃不掉的,睜開眼睛醒來,早晚都要面對。
……
周一來到公司,迎面碰上不少同事,大家都熱情地跟我打招呼,我也熱情地回應(yīng)。
來到辦公室,小張活力十足地跟我匯報工作,我認(rèn)真聽完之后做了恰當(dāng)?shù)陌才?,順便還問了小姑娘周末過得怎么樣。
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和諧美好,我也差點覺得日子本就該是這樣風(fēng)平浪靜。
直到江崢親自找過來,我才收斂起嘴邊有些僵住的笑意,平靜著目光跟他的視線相對。
江崢大喇喇地來到我的辦公桌前坐下,雙臂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我默了一會兒,接著站起身,邊走邊問了句:“江副總想喝點什么?茶還是咖啡?”
“不用麻煩了,我說兩句就走。”江崢的語氣還是那般吊兒郎當(dāng)?shù)?,仿佛只是要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