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zhuǎn)身朝著之前打水時路過的那條巷子跑去。
越靠近那片區(qū)域，外面的聲浪仿佛被厚實的墻壁阻擋，變得更加微弱。
很快，那斷續(xù)續(xù)壓抑著恐懼的哭泣聲，再次飄入耳中，正是從那個門縫透出微光的破敗民居里傳出來的。
我們?nèi)似磷『粑?，輕輕靠近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
透過寬大的門縫，里面的景象讓我心頭一緊。
微弱的油燈光芒下，十來個四五歲的小孩蜷縮在墻角瑟瑟發(fā)抖，小臉上滿是淚痕。
而在他們前面，背對著門口，赫然站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大狐貍。
它蓬松的尾巴微微炸起，身體緊繃，四肢微屈，正對著門口的方向，發(fā)出低沉的“嗚嗚”聲。
它雪白的皮毛上沾著不少塵土和干涸的血跡，肚子明顯隆起，但它整體的狀態(tài)顯得異常緊張。
陳雪的手無聲地搭上了腰間的短刃，眼神冰冷。
李若寒也皺緊了眉頭。
那只白狐顯然察覺到了門外的我們，轉(zhuǎn)過身齜著牙，碧綠的眼瞳死死盯著門縫，充滿了警惕和一種走投無路的絕望。
它沒有立刻攻擊，而是擋在那些驚恐哭泣的孩子前面，寸步不讓。
我想保住這些孩子，就隔著門板，用盡量平緩的語氣對著里面說道：
“里面的白狐，你已經(jīng)被包圍了，能聽懂人話嗎？”
門內(nèi)的低吼和齜牙聲停頓了一下，那只白狐碧綠的眼瞳死死地盯著我，充滿了警惕。
我放緩了聲音：“你們老大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你要是還想活著，就告訴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白狐的身體依舊緊繃，但片刻后還是張開嘴。
“懂一點，不多?！?/p>
極其生硬的聲音，像是不常說話的人強行開口。
它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目光掃過那些孩子，眼中流露出復雜，“他們是人牲?！?/p>
“人牲？”李若寒的聲音瞬間冷了下來，帶著壓抑的怒火，“用這么小的孩子當祭品？那灰耗子真不是個東西！喪盡天良！”
她手中的短刀握緊了，看向白狐的眼神也充滿了不善，“助紂為虐的東西，弄死得了?！?/p>
“寒姨等等?！蔽疫B忙抬手阻止她，目光緊鎖著白狐，“人牲？是那只鼠仙薩滿安排的？”
白狐點了點頭，眼神里有一絲畏懼，但身體依舊擋在孩子們前面。
“他讓你守著這些孩子？目的是什么？”我追問。
白狐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權(quán)衡。
最終，它還是開口：“灰仙祭司有令，他若事不可為便發(fā)出號令，我等便須處死人牲以其生魂精血增強仙家儀式之力?！?/p>
我心頭也是一沉，強壓下翻涌的怒意，盯著白狐：“也就是說，只要殺掉這些孩子，你，或者其他家仙，就能實力大漲？”
白狐再次點頭，確認了我的猜測。
“那你為什么沒這么做？”我盯著它的眼睛，一字一句問，“剛才那灰耗子已經(jīng)發(fā)出了號令，全城的仙家都在響應(yīng)，為什么你這里這么安靜？為什么你不動手？”
白狐沉默了。它碧綠的眸子微微低垂，避開了我的直視。
只是這時她那隆起的腹部，在微微扭動，空氣中彌漫開一絲若有若無的奶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