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紫菱這么一耽擱,待她從馬車上下來時,恰好其他兩位皇子伴護國公主、晉陽王夫婦都到了。
孫平又進去通報了一遍。
“讓他們都進來?!?/p>
“是。”
孫平轉(zhuǎn)身走了出去,轉(zhuǎn)達皇帝旨意:“各位殿下,晉陽王,王妃都進來吧?!?/p>
夜紫菱是被扶著進去的,臉色慘白,發(fā)絲凌亂,儀容是前所未有過的狼狽。
一見到皇上的面,她眼眶一紅,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似的,“父皇......”
“跪下!”景帝一聲怒喝,殿內(nèi)眾人齊齊一凜。
夜紫菱臉色刷白,撲通一聲跌跪在地上,抬起頭,受驚似地看著皇帝:“父皇......”
抬頭的動作剛好露出了她細嫩脖頸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勒痕,還有五指掐出來的青印,看得出來下手之人完全沒有手下留情,那一刻是真想殺了她的。
若非她是夜紫菱,這會兒只怕連命都沒了。
景帝也是一驚,下意識地朝夜紅綾看了一眼,隨即冷怒地看向夜紫菱,對她的傷痕視而不見,冷冷一哼,轉(zhuǎn)過頭巡視眼前幾人。
三位皇子兼晉陽王夫婦皆跪下行了參拜大禮,唯有夜紅綾如冰雕一般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臉上盡是寒霜。
看在景帝眼里,這是憤怒至極也委屈至極的表情。
深深吸了口氣,他冷冷開口:“孫平,讓所有人出去?!?/p>
“奴才遵旨?!睂O平應(yīng)了一聲,抬手示意,帶著宮人全部退出了致遠殿。
殿內(nèi)陷入片刻的靜寂。
景帝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心頭震怒,語氣卻依然冰冷:“今日在桃花山發(fā)生的事情,誰能給朕解釋一下?”
“回稟皇上?!睍x陽王率先開口,“臣今日負責桃花山上的宴席,臣對所有事情負責。”
“說?!?/p>
“八公主今日有些失態(tài),說了些胡話?!睍x陽王道,“護國公主受了點委屈?!?/p>
陸衍之這話說得著實委婉。
不過他心里清楚,皇帝定然是知道了前因后果——雖然還不知是誰先一步告了密,但皇帝若非清楚發(fā)生了何事,也不至于如此雷霆大怒。
所以他不需要為誰抱不平,因為越是委婉,越是能點燃皇帝心頭怒火。
果然,他話音剛落下,景帝就怒火沖天道:“受了點委屈?那是受了點委屈的事嗎?陰謀造反,謀權(quán)篡位,這是隨隨便便就能安上的罪名?這是一個不慎就掉腦袋的事情!七公主受的豈是一點點委屈?那是天大的委屈!”
夜輕晗一震,被這番咆哮嚇得面色發(fā)白。
而夜紫菱更是瞬間面露驚懼,瞬間大氣不敢出。
皇帝這個態(tài)度誰還看不出來?明顯就是要維護夜紅綾而問罪八公主了。
“皇上說得是?!标懷苤鬼⒁曋矍靶珜m磚,語氣沉穩(wěn),“臣沒有料到一杯果酒就會讓八公主酒后失態(tài),若是提前知道八公主不能飲酒,臣定然會注意,這是臣的失職?!?/p>
景帝面色沉厲:“曲水流觴用的是什么酒水?性子很烈?”
“回稟陛下,臣用的是內(nèi)子自釀的梅子酒,并不烈。”陸衍之淡道,“顧家小姐也喝了那酒,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傳顧家小姐過來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