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紅綾素來是個冷人,此次也不例外,神情淡漠,不發(fā)一語。
夜輕晗神色細不可查地僵了一下,隨即尷尬地轉(zhuǎn)頭笑笑,自找臺階:“晉陽王呢?今日可是他們夫婦做東,曲水流觴的酒水和彩頭都準備好了?”
話音剛落下,就有侍女去通知晉陽王夫婦,曲水流觴可以開始了。
“七妹的身體無恙了?”夜慕琛開口,語調(diào)里飽含兄長的關(guān)心,“前些日子聽說七妹閉門養(yǎng)傷,不輕易見客,本王擔心擾了七妹清靜,也沒敢貿(mào)然上門,七妹沒怪為兄吧?”
這句話一出,空氣仿佛瞬間又安靜了下來。
幾十雙眼睛齊齊注視著夜紅綾,表情各異,心頭也各有想法,但無疑的,在場的人真正關(guān)心的只有兩個問題,寒玉錦是否真的刺殺了夜紅綾?若是真的,他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今日聽說夜紅綾來了桃花山,其他人幾乎迫不及待地跟著來,目的就是想趁著這個輕松愉悅的氣氛弄清楚這個問題。
夜紫菱和夜輕晗關(guān)心的是寒玉錦能不能被無罪釋放,夜慕琛和夜廷淵則關(guān)心夜紅綾是否當真已跟寒玉錦反目。
目的不同,心思卻顯然都不單純。
夜紅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目光隨意落在跪坐在溪水邊的一個身著藍色輕紗長裙的女子身上,語氣淡淡:“本宮還有事,先走一步?!?/p>
眾人訝然,見夜紅綾當真轉(zhuǎn)身就走。
而就在這時,遠遠的晉陽王夫婦在眾人簇擁下走了過來,夜輕晗開口:“七妹好不容易來了一次,二皇兄和四皇兄也都是忙人,難得一聚,喝杯酒再走吧。”
說著,不自覺地攥緊了掌心的小瓷瓶。
“這種藥叫做‘酒后吐真言’,可以讓人不自覺的說真話?!边@是皇后交給他的藥,“只要下在她的酒水中,當成那么多人的面,她若是親口承認玉錦一事是她陷害,便沒有了狡辯的余地?!?/p>
皇后承諾他,只要辦好了此事,一定請求皇上給他封王。
如今幾位皇子之中只有他尚未封王,連十五歲的九弟都有了王爵,這個條件對于夜輕晗來說,是個無法抗拒的誘惑。
“是啊皇姐,既然來了,喝杯酒再走吧?!币棺狭鈸P唇淺笑,笑容端莊而柔和,“今日難得聚在一塊兒。”
除了忙于政務(wù)的睿王,上了戰(zhàn)場的蕭王,已經(jīng)嫁人的五公主,以及待在上書房念書的明王,其他幾位的確算是聚齊了。
夜紅綾頓了腳步,連頭都沒回,舉步離開。
夜輕晗正要再說些什么,卻見夜紅綾已經(jīng)走遠,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的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各自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她走的正是往下山的方向。
晉陽王腳下微頓,隨即攜著自家王妃走了過去,不解地看向神色各異的眾人:“這是怎么了?看到我們來了就走,本王這是在什么時候得罪了七公主而不自知?”
聞言,夜慕琛轉(zhuǎn)頭看了過來,壓下眼底情緒,玩味淡笑:“七妹就是這樣的性子,郡王不用太過在意?!?/p>
說罷,揮了揮手,“本王也還有事,你們自己玩吧。”
轉(zhuǎn)眼又走一個。
夜廷淵握了握手,注視著夜紅綾和夜慕琛一前一后離去的背影,心頭惱怒夜紅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態(tài)度,又厭惡夜慕琛的司馬昭之心。
夜紫菱眉心微皺,不動聲色地跟夜輕晗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