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山風(fēng)掠過露的巖石發(fā)出嗚咽聲。
我們蜷縮在廢棄的護林站里,戴舟的傷口剛用急救包里的止血粉處理過,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硫磺味。
“嗚......嗷......”
忽然那慘叫聲又從山洞傳出來。
大家都面面相覷。
“怎么又叫上了,是不是向我們訴冤的?!?/p>
元寶心有余悸。
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了,說的雜七雜八的。
顧炳園沉思片刻。
“那是山風(fēng),在溶洞里的回聲,不要大驚小怪的了。”
大家頓時安靜下來,解除了心里的猜忌,果然放松了很多。
"那對夫妻不對勁。"
我把水壺架在篝火上,水汽在壺嘴凝成白煙。
"剛才過斷崖時,林佐銘拽夏淺的動作很像是電影里面演的標準戰(zhàn)術(shù)掩護。"
蔣琬用樹枝撥弄著火堆,火星濺在她沾著泥漿的靴面上:"夏淺右側(cè)頸后的刺青——是一朵花真是有點捉摸不透。"
“顧老,您說話呀!”
我焦急的想等顧炳園作結(jié)論。
“這個么?現(xiàn)在還不好說,你們不要瞎猜,在溶洞里的時候,關(guān)鍵時刻,林佐銘幫助了我們。”
元寶眨了眨眼睛說道:“你說他們能不能是日本間諜呀?”
木爍突然笑出聲,嚇得正在啃壓縮餅干的元寶噎住。
木爍急忙拍著元寶后背調(diào)侃:"你猜那兩口子現(xiàn)在在干嘛?說不定正用摩斯密碼發(fā)報呢。"
戴舟用未受傷的手慢慢摸向腰間匕首,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月光正透過破窗灑在林佐銘的帆布包上,拉鏈齒間露出一角泛黃的電報紙。
角落里的響動讓我們立刻止住了說話。
我借著添柴的姿勢挪近兩步,隱約看見另一處,林佐銘的背包就放在地上,此時他們夫妻二人正在忙著手里的東西。
突然一陣山風(fēng)撞開木門,夏淺站在逆光處,發(fā)梢還滴著水珠。
她轉(zhuǎn)身朝我們走過來,甜甜的笑著說道:"在聊什么這么熱鬧?"
她的笑容像淬過冰的刀鋒,左手卻背在身后微微發(fā)抖。
護林站后的松林里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像極了槍械上膛的聲音。
戴舟突然悶哼一聲,繃帶滲出暗紅色的血。
木爍趕緊過來給他敷傷口。
她跪在潮濕的水泥地上,拿出急救包里的紗布。
戴舟的左手小臂腫得發(fā)亮,繃帶下的傷口像裂開的石榴,暗紅色血液混著黃綠色組織液不斷滲出。
木爍更換紗布時,我聽見布料撕開的黏膩聲響,戴舟喉結(jié)滾動,脖頸暴起,但他沒吭一聲。
"磺胺粉不管用。"
木爍的食指被血染得通紅,沾著血污的鑷子當(dāng)啷掉在地上,"傷口在潰爛,這他娘的不是普通感染......"
木爍看著那傷口焦急萬分。
蔣琬突然抓住戴舟的右手,我們這才發(fā)現(xiàn)他指甲縫里泛著靛藍色的光。
“這是什么?怎么會這樣?”
我們都吃驚不小。
顧炳園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