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出租屋的路上,我收到了一條短信。
有人往我的銀行卡里轉(zhuǎn)了三十萬。
三年,三個月,三十萬。
我捂著臉,只覺得可笑。
好在他們沒有搶走我的住所,三個月沒人住,屋內(nèi)落了一層灰。
我巡視了一圈,成雙成對的用品都在說住客不止一個人。
如果真的只是臆想,未免太真了。
做完清潔,我躺在床上,不是精神病院的床,我真的從那里出來了。
就在我昏昏欲睡時,砰的一聲,臥室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最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程璟琰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別以為白天那場戲能騙過我把你不該有的心思給我收好。
我沒搭理他,而是拿起床頭柜上的手機,準備撥打110。
程璟琰看到那三個數(shù)字,臉色立刻變得難看。
你報警
私闖民宅,我不該報警嗎
他拿出鑰匙扔在床上,冷著臉:要不是我拿錢續(xù)租,你出來能有地方住
我和房東的合同是一年一簽,在進精神病院前我剛簽完,除去三個月,還有九個月才到期。
程璟琰聲音懶散:我知道你沒錢,好心給你續(xù)租了三年。
聞言,我笑出了聲。
程少不是最討厭我這個精神病,還是說你很享受我的騷擾
沒等他開口,我繼續(xù)說道:明天我就搬走。
聽到我這么說,程璟琰怔了怔,表情煩躁。
你哪來的錢搬走還是去住幾十塊錢一晚上的酒店
我冷漠地看著他,語氣嘲諷:不知道的還以為程少在心疼我,不勞你費心,我受不起。
睡意散去,我開始收拾行李。
程璟琰就站在原地,看我收拾。
床頭柜上擺放著一副八寸的刺繡,框在相框里。
上面繡的是背影,兩個人緊緊依靠在一起,密不可分。
我看了一眼,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席安,你什么意思
程璟琰的視線看向被扔掉的刺繡,似乎很震驚。
這幅刺繡是我親手繡的,因為不熟練,我的手指被針扎了很多次,流了不知道多少次血。
鎖好行李箱,我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那是我生病期間繡的,現(xiàn)在病好了,留著也膈應(yīng)。
他嫌我這個精神病出現(xiàn)在他面前,膈應(yīng)他的未婚妻。
我嫌我生病時做的一切,膈應(yīng)病好的我。
可程璟琰一腳踢翻了垃圾桶。
好一個病好了。
我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發(fā)火。
最期待我病好的人不就是他嗎
席安,你的感情真廉價。
你臆想和我在一起不就是為了錢。
你以為做這些就能打動我我連碰都不想碰一下。
那又是誰在我扔掉刺繡后反應(yīng)這么大
我朝他逼近,直視他:程璟琰,你這樣會讓我覺得我根本就沒得那個病。
他眼里閃過一絲慌亂,轉(zhuǎn)瞬即逝。
我只是覺得你可恨又可憐,就連流浪狗我都會施舍它一頓飯吃。
我裝作沒聽懂他的隱喻,出聲趕人。
可以離開了嗎要真喜歡這個房子,你明天就可以搬進來。
話落,程璟琰摔門離開。
在這一刻,我終于有了實感,我徹底從這段關(guān)系里面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