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嬈烏眸沉靜,語氣冷淡:“不必了,我明日就走?!?/p>
裴琰眉頭陡然低壓下去,怒火噴涌而出:
“江云嬈,你哪兒來的硬氣?這皇宮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朕是你想見就見,想不見就不見的?你當皇宮是什么地方,菜市口嗎?”
素來清冷,從來看不見多少情緒的的天啟帝,此刻情緒堆疊交雜,漸漸失控起來。
像極了......方才的她。
可她只是越來越平靜,溫柔的哄著江忘忘睡去:“早點睡忘忘,娘親陪你睡好不好?!?/p>
裴琰似乎已經平靜不了,還吼了起來:“江云嬈,朕在跟你說話!”
江云嬈抱著江忘忘哄了哄,孩子夜里睡得早,沒一會兒就閉了眼睛,陷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
她沒搭理裴琰,將孩子放在床上蓋好了被子,才淡淡看了他一眼:“皇上還想要怎樣?”
裴琰走過來拉過她的手臂往書房方向拖了去,江云嬈猛的甩開他的手掌:
“皇上有話說就是了,不用拉扯我走過來?!?/p>
裴琰昨晚聽見那孩子說的三個字時,心里頭就是一震,他其實聽的很清楚,當時覺得是巧合。
看見那銅牌上蛛絲馬跡,推算時間,差不多就是去年三月孤鶩峰他去尋江云嬈的那回有了這個孩子。
加上江云嬈今日說孩子走失,高熱,他便確認了。
縱使沒有這些,福康公公一個勁兒的說江忘忘就是跟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也能確認。
裴琰走到書房龍椅中間坐下,面色越來越黑:“是不是這個孩子沒出事,你這輩子都不準備出現(xiàn)了?”
江云嬈淡聲道:“對?!?/p>
裴琰又問:“他叫江忘忘,忘記的忘,為何取這個沒品沒內涵的名字?”
江云嬈如實作答:“忘記前塵,覺得一個忘字不夠,就兩個?!?/p>
此刻的江云嬈根本沒抬眼看裴琰臉色一眼,自然不知道裴琰黑眸前也有了淡淡水汽,強行的憋著。
那股子酸楚從眼眶蔓延到了鼻腔里,帝王發(fā)出的聲音帶著一股濃濃的鼻音:
“好,很好。
你這種不守承諾,連一年之期都不愿等的背信棄義之人,朕何須為你動怒。
負心的人是你,又不是朕,朕問心無愧。”
江云嬈半垂著烏眸,站在金碧輝煌的殿宇里,無力的笑了出來:“是吧,隨你怎么說?!?/p>
“江云嬈,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誰讓你側對著朕說話的,誰給你的膽子!”裴琰惱她的不在意,毫不在意!
她將身子緩緩轉了過來,一字不愿多說。
前塵種種已經不重要了,江忘忘安全的,她悄然離開,徹底了結。
裴琰將那書案抽屜里的絕筆信拿出來扔在地上:
“你沒長嘴是不是,一日了,是忘了自己做的這件事還是故意不說?”
江云嬈垂眼看著地上那封信,面無表情:
“皇上,我什么都不想解釋。明日宮門一開,我就離開,再也不會來打擾皇上?!?/p>
她根本不會留下來,也不會求裴琰一個字。
裴琰眼神陰鷙下來:“你不把事情說清楚,就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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