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如鳶拿著從寧國公府帶出來的公文與幾封書信,在一間茶樓的雅間里與江云嬈會了面,神色有些凝重的說:“五日前,欽天監(jiān)的預言本是被鎮(zhèn)壓下去的,但還是被人給傳了出來?,F(xiàn)在各大權(quán)貴都在囤糧,百姓們哪里搶得過那些人啊。是以現(xiàn)在民間各類糧食物價都是瘋漲,情況不容樂觀?!苯茓谱趯捯紊?,纖細的手指轉(zhuǎn)著茶杯,凝神道:“權(quán)貴們囤糧是為了發(fā)國難財,百姓們囤糧是為了活命,欽天監(jiān)的預言傳出來是為了讓這鍋粥越來越糊。三道砝碼加持之下,朝廷想要力挽狂瀾,這一次是真的很難。”寧如鳶看見江云嬈凝神思考的模樣,心生崇拜,小江郎動腦子時的神情都那么好看。江云嬈繼續(xù)沉著那雙被眉筆化成男子妝容的眉毛,神情更為嚴肅了:“王爺應該也會有應對之策,按照我對他的了解,他會直接派兵在米市附近駐守來遏制權(quán)貴們的囤糧。這些有錢的權(quán)貴們的糧食,我估計也不會全都來自米市。京郊各處的莊子上估計也囤了不少,而且是早就買通了消息開始了。要不然,這米市的價格不可能在短短幾日瘋漲到二十倍?!笔捇靡粼谝贿呑?,這方面的問題他實則有些聽不懂了,問道:“權(quán)貴囤糧賣高價,不是自古以來都這么干的嗎,這些人就是為了發(fā)國難財?!苯茓苽?cè)眸看過去:“這次不一樣,事情鬧大了,帝京城恐有暴亂。這可是天子腳下,一旦暴亂,整個大周都完了?!彼浀冒肽昵白约涸谫€場那回偷聽裴占與一男子的對話,這場禍事其實是朝著裴琰來的。裴琰自己心底清楚,但他也說了,想要催動這件事的爆發(fā),需要太多人的配合。越多越好,腐爛掉的肉一次挖除也行。三五日后,睿王下令撤除對米市的控制,權(quán)貴們瓜分掉了大周帝京城內(nèi),以及附近周邊所有州縣以及莊子上的存糧,準備到了真正的冬日發(fā)一筆橫財。朝廷連發(fā)多次通告,讓百姓們不必恐慌,但毫無作用。睿王與二皇子斗法,蒙蔽天聽,皇帝直到此刻都沒聽說這件事。權(quán)貴們已然入局,拖下水的人也越來越多。這便是裴占不怕的理由,最好是朝廷一半的官員都淪陷下去,自然也沒人愿意派兵來遏制這件事。畢竟,誰都不愿斷了自己的財路。書房里,江云嬈將一塊板子拖了過來,上面寫著字與畫著許多邏輯線條,她伸手指著板子道:“帝京城的貴族們囤糧的價格,比尋常糧食價格多出了二十倍,算是高盤接位。到了今年冬日,這些糧食到百姓手上,估計還會翻上十倍。王爺,現(xiàn)在事情這么發(fā)展下去,我都有些看不太明白了?!迸徵鼜臅高吰鹕碜吡诉^來,拿著筆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但是東西還在,咱們就不懂擔心。錢,在米商手里,貨在權(quán)貴手里,壞水在裴占肚子里。三方割據(jù),皆為禍害,此次得一口吞下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江云嬈這一回都沒反應過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