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面是剛收到的通知：林語寧正式通過面試，將在律所中期評估后轉(zhuǎn)為正式執(zhí)業(yè)律師。
這封郵件他已經(jīng)提前知曉，甚至是他在背后暗中推動的結(jié)果之一。
可他沒有告訴她。
因為他知道，如果她知道了，她就會立刻拒絕這份機會。
她太清楚什么是靠自己走上來的，什么是別人替她開了一道門縫的善意。
她已經(jīng)不需要誰再幫她，而是要靠她自己，堂堂正正地踏進去。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背后，把那些她沒看見的荊棘都斬斷，讓她走過去時不被刺傷。
這已經(jīng)成了他心里最本能的執(zhí)念。
—她不需要回頭。
—他也不需要她知道。
......
當天晚上，林語寧加了一個夜班，處理一樁突然遞交的家庭糾紛案。
等她回到陶珊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里十點。
陶珊在沙發(fā)上窩著看劇，看到她進門，抬頭道。
顧延瑾剛來過！
林語寧放下包，摘掉圍巾。
他干嘛
說是順路給你送東西，我讓他把文件放在桌上了！陶珊抬了抬下巴。
林語寧走過去，看到桌上一疊精裝版的資料匯編，封面還貼著一張便簽：
【最新修訂的判例整理，你這周講座可能用得上！】
她拿起來翻了翻，里面的標注細致到讓她一瞬間有些發(fā)怔。
許多她來不及查閱的條文，他都一一標出，并附上具體實務(wù)操作建議。
每一頁都沉穩(wěn)精準，不是為了做樣子，而是真正為她準備的工具。
她輕輕合上書本，坐下。
陶珊在沙發(fā)那頭看她。
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我知道！
你打算怎么辦
林語寧靠著椅背，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
我不知道！
我知道我已經(jīng)不再需要誰了！
但......他在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擔心過風會把我吹倒！
我不怕他走！
但我知道，就算他走了，我也不會后悔！
陶珊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她明白，這句話不是軟弱，而是某種更高級的愛。
是清醒，是理智，是互相尊重的共生。
......
隔天上午，林語寧接到律所的正式通知，她將于下月一號轉(zhuǎn)正。
她坐在陽臺上，看著郵件，沒急著回復(fù)，而是起身撥通了顧延瑾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那邊的背景有些雜音，像是他正在開會。
語寧
我轉(zhuǎn)正了！她簡單地說，嗓音透著一絲難掩的輕快。
我知道！他那邊似乎走出了會議室，聲音柔和了些。
恭喜！
謝謝你！她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
真的謝謝！
我做的那些事，都是自愿的！顧延瑾笑了。
你不欠我什么！
可是你一直在我身后！
我不在你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