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脫下外套,走進廚房燒水。
接下來,我要準備訴訟材料。
你現(xiàn)在連訴訟狀都寫完了,材料還不是手到擒來
他會找最貴的律師團隊。
林語寧倒了杯熱水,捧在手里。
來阻止我。
他不會為了婚姻。
他是為了面子。
他要保住他‘深情人設’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個連離婚都被妻子主動作主的男人,會被笑話、會被詬病,他不能忍。
但這一次,我不在乎。
我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我。
我只在乎,我有沒有從這段婚姻里,真正地活著走出來。
陶珊喉嚨一哽,突然有些鼻酸。
你知道嗎
我以前總覺得你會一輩子困在他那兒了。
你太不爭了。
太忍,太憋。
有時候看你被罵被羞辱都不還口,我恨不得替你沖出去打人。
可現(xiàn)在......你變了。
林語寧笑了。
不是我變了。
是我終于愿意救自己了。
她說完這句話,將手里的水一口飲盡,溫熱的液體順著喉嚨一路滑進胃里,她感覺自己的骨頭仿佛重新接上了一塊。
夜深了,她回到書桌前,開始整理明天要去法院提交的材料。
身份信息、財產(chǎn)清單、結(jié)婚登記證、共同財產(chǎn)明細、證人證言、照片、聊天記錄、錄音—她一項項核查,一頁頁打印。
打印機低鳴,燈光昏黃,她的影子斜斜落在窗簾上。
陶珊在沙發(fā)上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悄悄掏出手機,拍下她這一刻的背影。
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看到這個女孩真正笑得肆意的樣子,但她知道,林語寧從今天起,終于是自由的。
第二天一早,林語寧拿著那一疊厚厚的材料,去了法院。
前臺的接待人員接過她的起訴狀,看了一眼,抬頭道。
離婚訴訟
是。
她平靜地回答。
原被告關(guān)系
原告林語寧,被告墨景言。
那接待員愣了一下,顯然聽說過這個名字,但并沒有多問,只是禮貌地笑了笑。
資料齊全的話,我們會盡快安排立案。
好。
她交了所有手續(xù),走出法院的那一刻,天很藍,陽光正好。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看著那道高高的法院外墻,手指握緊了資料袋。
這一次,不管前路多難,她都要親手把這段婚姻埋進法律的章文里。
不帶任何感情。
不留任何退路。
她要告訴那個男人,她不是他的人生背景板,不是可有可無的道具。
她是林語寧,是一個獨立、清醒、堅定的女人。
她不需要他來定義自己的價值。
她會用法律,用尊嚴,用事實,重新書寫屬于自己的結(jié)局。
走出法院大門的那一刻,林語寧沒回頭。
腳步穩(wěn)穩(wěn)地,一步一步踩在石板路上,陽光從她身后灑下來,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像是一道剛剛脫離枷鎖的印記。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在告別過去,又像是在告誡自己—不能再回頭。
她沒有立即回家,而是去了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那家店她很熟悉,甚至熟悉到不愿再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