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閆舒和去世,陸老太太的壽宴就再沒有大辦過,十多年了,這是第一次。阮清珞坐在車上,看著外面行走的人,無一不是各行業(yè)的領軍人物,有白人,也有黑人。一眼看去,她有種八方來朝的錯覺。車在主宅前停下,她跟著陸妄承一起下了車。眼神一晃,冷不丁對上一堵鏡頭墻。她愣了下,呼吸暫停一瞬,忽然,一只手伸出來,繞過她的后腦勺,罩住了她大半臉,順便用力,將她整個人帶過去,按在了懷里。淡淡的清香鉆進鼻息,額頭碰到了他的下巴。下一秒,閃光燈亮起,成片的。阮清珞身體僵住。園內有媒體,她之前沒想到。陸妄承沒注意到她的異樣,這幾年她從沒在媒體前露過臉,他見到鏡頭掃過來,下意識就伸出了手。抬眸,冷眼看向記者扎堆的方向。門口,一眾記者是本能拍照,陡然被他瞪了一眼,登時面面相覷?!奥勓??!标懲薪辛艘宦?,聞宴就走了出來,往記者的方向去。原本全都蹲著的記者,嚇得趕緊起身,集體往后縮!阮清珞看不到一旁什么情況,鏡頭對上來那一瞬渾身發(fā)麻的感覺,經久不散。她的呼吸落在男人頸間,明顯急促。陸妄承這才低頭,看著她蒼白的側臉,忍不住皺眉,“閃光燈都怕,就這么點鼠膽,你還想翻天?”阮清珞聞聲,總算冷靜一點。視線略抬,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都是晶瑩瑩的。陸妄承詫異。嚇哭了?他面色不虞,往記者的方向多看了一眼。眾記者:?。?!危!感覺會死。阮清珞吸了吸鼻子,準備退開。忽然,后面?zhèn)鱽碚f話聲。“喲,這還在門口呢,你們小兩口兒感情也太好了?!标懲锌戳艘谎蹜牙锶?,女人轉臉揉了揉眼睛,從他懷里離開。倆人同時往后看,說話的是一貴婦,身邊男人大概四十多歲。阮清珞認識,男人是陸妄承旁系堂叔——陸靳哲,旁邊是他夫人萬喬。這夫妻倆常年在國外,管著陸氏集團海外的電子業(yè)務,勢力不可小覷。和陸家在帝都的那幫“養(yǎng)老族”不同,陸靳哲夫妻倆是實權派,陸妄承是年輕新主,也不能在這種長輩面前拿大。“六叔?!标懲兄鲃娱_口。陸靳哲點頭,對他一向欣賞。阮清珞則是回應女人,說:“嬸嬸越活越年輕了,要不是在家里遇見,我都不敢認?!迸宋孀煨?,上去挽住她的手臂,正要說話,瞥見她的臉色?!澳氵@是身體不舒服?”阮清珞摸了摸臉,眼神閃爍,露出點不好意思?!皼]有,就是……最近睡眠不好?!薄八卟缓??”萬喬詫異,轉念一想,覷著她的表情,低聲說:“懷孕了?”阮清珞還沒開口,一旁,陸妄承已經聽到了。他眼神涼涼地飄了過去。阮清珞面上現出不自然的紅,半天才道:“……沒有?!边@哪是否認。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她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