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繩子的男人和兇惡漢子都倒了下去。
姜晚婉看到兇狠的漢子手里的刀扎了下去。
月亮很大，很圓。
她看到......
刀子扎破了程時關(guān)的肚子，鮮血涓涓流出，在土地上匯成一條小河。
程時關(guān)感受不到痛，看到姜晚婉站在窗戶里面，眼中含淚看著他，他咧唇笑了。
“小園別怕?！?/p>
他慢慢感受到疼意。
手里越發(fā)用力，兇惡漢子蹬了幾下腿，面色青紫的咽氣了。
男人死后，程時關(guān)松開手，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別怕......人都在外面，后面就......就這一個?！?/p>
姜晚婉腳軟地爬出窗戶，她像是行尸走肉般跳下去，腳崴了下，忍著痛走到程時關(guān)身邊，她推開男人的尸體，抱住程時關(guān)，手按在他肚子上，可刀口太多，太大了。
她根本按不住。
姜晚婉眼淚似珍珠落下。
微涼，滴在了程時關(guān)的鼻子上。
“你別害怕，等下大夫會救你的?！?/p>
程時關(guān)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
他沒有哭，沒有難過，反而釋然地笑了。
男人原本生了一張對眾生冷漠的臉，此刻卻春意乍現(xiàn)。
“小園，我聽說了一個故事?！?/p>
姜晚婉要哭死了：“你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p>
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血呢？
程時關(guān)笑著說：“我?guī)湍銓ふ夷阋业囊粔K玉，我找到了?！?/p>
他把手伸到上衣內(nèi)衣口袋，掏出了一塊黃玉。
“他在一個叫李塵的道士手里。”
“我還聽到了一個故事，一個無辜的女孩兒被換了命格，一個傻子的情絲接錯了人，錯過了。”
“晚婉，我覺得不怨別人，怨我自己。”
“我是不懂愛情......我爹和我娘的感情就不好，我什么都學(xué)程渡，好的學(xué)，壞的學(xué)，我不知道如何疼你，愛你?！?/p>
“沈行疆能夠得到你，是因為他真的愛你，他沒有被任何東西影響?！?/p>
程時關(guān)貪婪地看著姜晚婉，看著她為自己哭泣：“晚婉，我想明白的時候太晚了，我太臟了?！?/p>
“靈魂都是骯臟的?！?/p>
“就是命吧，我今天是過來把黃玉送給你的，沒想到發(fā)現(xiàn)了這些人，老天爺沒有辜負(fù)我，讓我終于保護了你一回。”
“晚婉，你可不可以，不要恨我??？”
姜晚婉狂點頭，哽咽道：“我不恨你，我求求你別死。”
程時關(guān)聽到這句話，釋然地笑了。
蒼白的面容，鮮紅的血，他的笑容卻比春花燦爛。
像個從來沒吃到過糖的孩子，終于品嘗到了糖的味道。
程時關(guān)眼前閃過走馬燈。
三歲，他見到了姜晚婉，許下一個想娶她的愿望。
十歲，他可以為了她頂著大太陽買一碗豆花，買幾個艾窩窩。
十三歲，可以為他爬樹摘風(fēng)箏。
可是后來，他姜晚婉弄丟了。
程時關(guān)顫抖地伸出手，快要觸碰到姜晚婉又把手收回去。
他沒有資格碰晚婉，他先鎖定她，又沒有堅定地愛她。
“太久了晚婉，我弄丟你太久了?！?/p>
后面是一聲帶血的哀嘆，他自嘲一笑：“原來......我已經(jīng)不幸福這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