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堂里多了幾個人,素日里也熱鬧了不少,進進出出的,漸有了人氣兒。
起先,蘭稚還能趁著新鮮,一日三餐多添些水果,換著花樣的吃,有時候也的確欣慰,可不過兩日,壓在下面的果子都開始爛了,春杏堂上上下下,從早吃到晚,才吃了不過十分之一,余下的送去地窖里冰著,可拿出來味道又不夠好,還會壞肚子......
秋日里水果價貴,春杏堂的下人們餐餐都有加水果,大家還感激涕零,感念著蘭稚的好,燒香拜佛地覺得跟對了主子,水果管夠,變著花樣的吃。
可沒幾天,大家都有點膩了,從一開始的恩惠,變成了任務(wù),每次吃飯都大眼瞪小眼,巴不得推給別人吃,什么酥烙,甜湯,果茶,漬果,吃的夠夠的,夸張到打嗝都是水果味,見了水果好像看了瘟神......
“夠了,我說夠了??!”
蘭稚是所有被折磨的人當中,最深受其害的一個,天天瞧著王姑姑就想哭:“姑姑,吃不下了,真吃不下了......”
“娘子就吃吧,這可是咱們大公子的心意,女子多吃水果養(yǎng)顏,別浪費了,這可是咱們春杏堂獨有的待遇?!?/p>
“姑姑,饒了我吧,大公子的心意我收下了,東西拿走吧,我......我想吐......”蘭稚把自己埋在臂彎里,說什么不肯抬頭。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蘭稚真的有點想哭,齊宴清送了這些個累贅過來,仍憋著不肯過來,看來自己要是不去服這個軟,道這個謝,他指不定又要鬧出什么幺蛾子來,可蘭稚就是不愿意低這個頭,分明她沒做錯什么,為何每次都要她主動,就不去!
書房內(nèi)。
齊宴清提著筆,可寫到紙面上的字,也不知怎么,寫著寫著就亂了,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瞎寫些什么,只低頭一看,詞不達意,又實在沒法專心,只能擱了筆,闔目靜心。
“東來?!?/p>
齊宴清喚了一句,東來從外進門:“大公子?!?/p>
“幾日了?”
東來先是一愣,反應(yīng)了一下才知道齊宴清問的什么,算計著答:“從東西送去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七八日了?!?/p>
“那她怎么還不來謝謝我?”
“......”
東來也有些納悶兒:“奴才也......也不知道啊,按理說,也應(yīng)該來了,誰知道蘭娘子她......”
“你這法子到底行不行啊,買也買了,送也送來,她非但沒主動來找我,日里都沒見到面,也不知是她故意的,還是真有這么巧......”齊宴清越說,眉頭皺得越深。
說別的還好,齊宴清一質(zhì)疑東來的方法不行,東來立刻給自己辯駁:“奴才這法子準沒錯,先前還聽小汐姐姐說,蘭娘子餐餐添果烙,這幾天笑容都多了,還時??涔犹舻墓犹穑行┦撬龔奈闯赃^的,很是喜歡!”
“真的?”
齊宴清半信半疑。
東來一臉自信:“當然了!”
主仆兩人正分析著,書房的門就被人敲響了:“宴清,你在里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