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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陸梵開始害怕做夢。
他不止一次夢到那天的車禍,夢到自己差一點就抓住了陸音飄揚的裙擺。
沈陸梵,我討厭你。
夢里的陸音冷冷的盯著她,他想要伸手去碰觸。
他想要道歉,說自己不該逼死她。
可下一秒,陸音在他的面前燃燒起來,又跌入大海。
沈陸梵渾身冷汗的驚醒,顫抖著吸了一根煙。
對不起,音音。
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他執(zhí)著的給那個永遠不會呼應自己的對話框發(fā)消息。
我的本意不是要你死的,我只是想教訓你一下。
誰叫你總是想離開我,你不是曾經許諾我,不管我結婚生子,你都會陪在我身邊的嗎
沈陸梵知道,那頭永遠不會有回應了。
后來,他只能買醉,在房間里喝了一瓶又一瓶的烈酒。
因為這樣的昏睡是不會做夢的。
沈陸梵不敢見陸音了。
他再一次睡著,這次的夢,美的不敢置信。
那是陸音第一次穿著白大褂站在他面前的時候。
她有些羞澀的拽了拽衣擺:小叔,這身是不是有點奇怪......
沈陸梵有些發(fā)呆,那個跟在身后的小屁孩忽然就長大了。
亭亭玉立,眉眼溫柔。
啊,不對,陸音恍然:我以后應該叫你沈先生了。
沈先生,我是你的家庭醫(yī)生陸音,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沈陸梵握住了她伸出來的柔
軟的右手。
他有些不爽,自己小叔的身份就這么沒了。
他也有些高興,一些被身份禁錮著的,隱秘的感情開始抽根發(fā)芽。
下意識的,沈陸梵說道:既然選擇做我的家庭醫(yī)生,以后就不能離開我身邊了。
嗯!
那時的陸音還年紀小,語氣里藏不住高興:一輩子都不離開!
不像現(xiàn)在,語氣總是淡淡的,像個木偶一樣,
下一秒,沈陸梵被電話鈴聲驚醒。
他悵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空蕩蕩的。
原來,陸音說的話里,不包括自己結婚生子。
所以她那么決然的離開。
沈公子,今天是陸小姐的葬禮,你還打算在你那件破屋子里躲著
助理,哦不,前助理現(xiàn)在說話有底氣多了,發(fā)消息也夾槍帶棒的。
沈陸梵強撐著起身,回到了沈家老宅。
直到望見漫天白布,望見陸音的衣冠冢和一身素衣的沈老太太。
他心口壓抑著的疼痛一股腦的涌出。
尖銳的痛楚讓他幾乎站立不住。
沈陸梵扶著邊角來到空空的棺材旁。
他看到了陸音黑白的遺照。
一點都不像你。
沈陸梵虛弱的勾唇,笑的卻比哭還難看。
沈老太太早就不滿他這個孫子多時,如今知道了來龍去脈更是惱火。
她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沈陸梵,只是淡淡的開口。
陸音還沒有上族譜,不能進祖墳,就把衣冠冢葬在東區(qū)陵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