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丞相府密室的燭火被紗罩籠得昏黃，光影在墻壁上搖曳，仿佛無數(shù)鬼魅在暗處窺視。
宋茹柒細長的護甲輕輕掃過溫菀梔的面頰，指尖的冰涼觸感讓她微微蹙眉。
她嗅到溫菀梔身上未散的藥香里混著一絲血腥氣，那氣息讓她心中泛起一絲復雜的情緒。
不過溫姑娘，你倒是對陛下一片癡心。
我甚少瞧見如此癡情之人。
宋茹柒的聲音輕柔似水帶著幾分譏誚，鎏金護甲刮過溫菀梔的眼角，唇角微微上揚，眼中卻閃爍著冰冷的光芒。
溫菀梔忽然抓住她的手腕，顫抖的指尖冰冷一片，凍得宋茹柒都沒忍住瑟縮了一下。
她的手指因用力而發(fā)白，眼中卻燃燒著一團無法熄滅的火焰。
我曾經(jīng)做的那些事，在他眼里是不是很可笑
溫菀梔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與淚。
宿主你之前被騙了而已。
真系統(tǒng)在兩人的識海中同時響起，聲音中帶著幾分安撫與無奈。
只是如今醒悟也來得及，如果你不想繼續(xù)在這邊待著，我可以將你送去你本該去到的世界……
燭芯噼啪爆開火星，宋茹柒忽然輕笑出聲。
她挑開溫菀梔染血的衣襟，露出心口那道猙獰的疤痕，燭光下，疤痕顯得格外刺眼，仿佛一道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溫姑娘怕是舍不得離開，畢竟五年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容易被放下的，不是嗎
宋茹柒的聲音輕柔似水，指尖輕輕戳進尚未愈合的傷口，滿意地看著溫菀梔因劇痛而微微顫抖的身體。
溫菀梔悶哼一聲，額角滲出冷汗，眼底泛起血色。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墜入冰湖中，她被侍衛(wèi)一下又一下按下湖面時他冷淡的眉眼；嬤嬤將春桃的頭顱踢進枯井時濺在她上的血點；太醫(yī)剜取她心頭血時他撫弄宋茹柒發(fā)梢的指尖……
我不離開。
溫菀梔的聲音沙啞而決絕，喉嚨深處隱隱彌漫開腥甜的氣息，她的眼中沒有一絲溫度，仿佛燃燒著一團無法熄滅的火焰。
宋小姐，你可愿意同我合作
溫菀梔抬起頭，目光直視宋茹柒，眼中帶著幾分懇求與決絕。
宋茹柒將手抽回，漫不經(jīng)心地直起身子，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合作溫姑娘，你連被他這樣傷害都能忍受，我如何確定你是真的想同我合作，而不是想借著我的手回到靳斯南身邊
溫菀梔的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隨即被更深的恨意取代。
她抬起頭，跳躍的燭火下，宋茹柒第一次清晰地瞧見了她眼底的恨意。
我只想他親眼看著最珍視的東西化為齏粉。
溫菀梔的聲音冰冷而決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無法掩飾的恨意。
宋茹柒的眼中閃過一絲滿意，唇角微微上揚。
她輕輕撫摸著腕間的翡翠鐲子，聲音輕柔似水。
好，如此，那便讓他，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