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所以。
五年前和他分手,是為了他景懷南。
五年后和他離婚,也是為了景懷南。
她為他設(shè)計好了所有,他卻像個傻瓜似的,堅定不移地恨著她折磨疼她,甚至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
難怪那天早上,讓她帶王曼去客廳吃早飯,她反問他,誰是王曼
難怪生日宴那天,讓她拿出戒指,她卻說自己忘了......
她沒有撒謊,也沒有騙他。
她......只是生病了,他明明將一切看在眼底,卻從沒認(rèn)真留意。
只將她的一切反常,全部歸為謀奪金錢的一種手段。
他驟然笑出了聲,眼底淚光點點,胸口急促起伏著,整個人幾乎快要站不穩(wěn)。
身后的桌子,仿佛成了他唯一的支撐。
「我真......是個chusheng」他哽咽著,齒縫里泄出染了哭腔的聲音。
他差一點在她母親離世的那一晚,強迫了她......
難怪她一直求他不要開燈,甚至連頭都不敢抬。
是怕他看見自己滿臉淚痕的模樣起疑吧......
一想到她那時,不但要獨自面對母親離世的悲痛,還要在他面前隱忍壓抑所有的情緒。
景懷南忍不住,狠狠甩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臉頰上的疼痛也止不住心里翻涌的悔意。
過往的記憶再次翻滾而出。
領(lǐng)證第一晚,他借著酒勁敲響了慕晚舟的房門,嘴里嚷嚷著要洞房花燭。
可慕晚舟瑟縮著躲在衛(wèi)生間里,說什么也不肯。
他那時氣得臉色鐵青,站在門外氣急敗壞地質(zhì)問:「給你多少錢,你才愿意上床」
兩人對峙到半夜,慕晚舟也沒有開門,只壓著嗓子躲在里面哀哀地哭。
他當(dāng)時氣壞了,以為慕晚舟是舍不得前任,這才不愿意同床。
被憤怒和嫉妒沖昏了頭腦的他,開始自以為是地反擊,對著她口不擇言:
「別裝得和貞節(jié)烈女似的,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
「從明天開始,我要你親自將她們,一個一個送上我的床!」
對此,她沒有任何異議,甚至在次日,很聽話地將一名女大送進他的休息室。
他到現(xiàn)在還清楚地記得,她當(dāng)時的表情。
紅腫的眼睛里,既有難過,又有絕望,就是沒有他期盼的懺悔。
景懷南閉了閉眼,滿心的傷痛和悔意像是要將他整個人撕裂,眼角的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他真蠢!她當(dāng)時那么抵抗,只是擔(dān)心會被他察覺病癥。
他的姑娘從來沒有食言過,做的這一切全是怕拖累他呀......
可他,都干了什么呀......
「慕晚舟,你......」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出口的聲音嘶啞而破碎,帶著無盡的痛苦,胸口仿佛被什么緊緊堵住,連呼氣都不能。
只有痛,排山倒海的痛混著遲來的頓悟織成漫天的網(wǎng),將他緊裹其中。
他伸出手,對著半空喊了一聲「晚舟」后,人便軟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