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時間過去這么久了,他也長得這樣高了。
她搖頭輕笑,手落在他肩上拍了拍。
“你長大了,阿佳很欣慰?!?/p>
折丹央措聞言定定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我答應(yīng)過索朗,會照顧好你?!?/p>
索朗是白瑪?shù)恼煞颍彩钦鄣ぱ氪氲暮糜?,后來成為他的?zhàn)友。
他當(dāng)初就是受到了索朗的感召,才毅然決然還俗參軍的。
白瑪聽著他再提起亡夫的名字,心中一顫,默默岔開了話題。
“回家吧,晚上做點好吃的慶祝一下?!?/p>
她揚起笑臉,拉開車門上車。
折丹央措?yún)s搖了搖頭:“我得去趟知青辦。”
白瑪愣了下,疑惑問:“你去送行嗎?但這個時間恐怕……”
此話一出,折丹央措動作一頓,有些不解:“什么送行?”
白瑪疑惑更深:“最后一批知青今天一早回鄉(xiāng),你不知道嗎?”
折丹央措聽著話,心突然一顫,一股莫名的不安縈繞在心間。
可轉(zhuǎn)瞬又被他壓下去。
知青回鄉(xiāng)罷了,沈雋意又不會回去。
他抿了抿唇,鎮(zhèn)靜道:“我不去送行,去看沈雋意?!?/p>
白瑪聞言有些怪異。
她聽說沈雋意也申請了回鄉(xiāng),難道今天不走嗎?
白瑪本想問,可看著折丹央措那篤定的模樣,只懷疑是自己消息有誤,就沒有多問。
直到天色將晚,折丹央措才敲響了知青宿舍的門。
可是沒人應(yīng)答。
他眉頭一緊,那股不安又冒了出來,敲門力度重了些,還叫了聲:“沈雋意。”
依舊沒有回應(yīng)。
空蕩的走廊中,只有他的聲音回蕩飄遠(yuǎn),散在風(fēng)中。
折丹央措愣了愣,突然想到那天傘下。
沈雋意眼眸決絕而堅定,輕啟唇畔,說:“是,我要走了?!?/p>
折丹央措心間一顫,只覺自己這想法真是離譜得厲害。
也許沈雋意還在醫(yī)院等自己,或者出去了不在宿舍也有可能。
他勸說自己壓下心間那股莫名的不安和懷疑,轉(zhuǎn)身離開。
再去趟醫(yī)院吧。
折丹央措想著,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只是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了他派去傳話的副官。
副官見他從宿舍的方向過來,愣了一下,才立正敬禮。
他抿了抿唇,正要說什么。
折丹央措就先皺了眉責(zé)問:“我不是讓你去給沈雋意辦出院嗎?怎么去宿舍找她不開門?”
副官怔了一瞬,似是不解道:“沈老師已經(jīng)走了啊……”
他話語輕輕,折丹央措?yún)s呆在了原地。
像是石英鐘出了故障,他腦袋空了一瞬,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走了?”
“我今天去接沈老師的時候,就撲了個空,后來才知道早上知青返鄉(xiāng),沈老師已經(jīng)坐著車走了。”
這話仿佛炮彈在他心口炸開,他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沈雋意真的走了。
那股惴惴不安的預(yù)感在此刻終于成真,他卻沒覺得解脫,只有些不知所措。
他從來沒覺得沈雋意會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