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愛我，會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替我出頭，將那人打得頭破血流。
那人右手系著的絲帕在我眼前不斷放大。
我幻想著會有真正的徐晏州出現(xiàn)，伸出系著彎月絲帕的手帶我逃離。
“郭酒坊？月娘？”
陸昌年激動道：“這不就是小侯爺藏在外頭的美人嗎！”
“我想起來了，兩年前的那場賭局。但這賭局早就結(jié)束了，難不成小侯爺愛上了她，真要娶她為妻？”
“小侯爺又不是傻子，玩玩罷了，怎么會放棄和尚書府的婚約?！?/p>
“那位小姐不是早些年前失蹤了嗎？”
“失蹤又如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豈是一個孤女能比的?！?/p>
幻想在這一刻被打破，我感覺有一根針懸在心口，隨著呼吸一下一下扎進我的心。
他是因為賭局耍弄我的小侯爺，
那這兩年愛著我的徐晏州呢？
醉酒后抱著我，說要娶我為妻的徐晏州，到底是誰？
他明明是家財萬貫、早有婚約，何苦委屈自己和我住在破舊的小院，對著我這個身份低賤的下人演戲。
徐晏州冷哼一聲，看我的眼神如同瞧著一只螻蟻，“各位說笑了。對一個毫無身份的孤女談什么愛不愛的，不過是無聊時消遣的玩意兒罷了。”
聽到這話，我抑制不住的淚水流下，喉頭仿佛卡住什么東西，哽咽得難以呼吸。
昨夜他還牽起我的手，鄭重宣誓：“我此生最愛林月娘，若是我將來負了，讓我失去一切，不得好死。”
手一松，錦盒摔落在地面，里面瓶瓶珍貴的漓酒碎裂，乒乓的聲響打破還算平靜的氣氛。
2.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落在我的身上，眼中滿是不悅。
面前的眾人好像吃人的老虎，張著血盆大口嘶吼。
偌大的威壓合并撲面而來，我下意識跪下俯身在地，渾身止不住顫抖。
“真是上不了臺面，笨手笨腳的，連酒都拿不好?！?/p>
“可惜了這江南新出的烈酒，本想趁著宴會給小侯爺和昌年嘗嘗鮮的?！?/p>
陸昌年眼睛微瞇，向身后的隨從招手，“去，把她抬到前面來。這特意給我買的酒可不能浪費了?！?/p>
他身后的隨從領(lǐng)悟，將我架起來壓在眾人之中的空地上，另一個隨從在地上撿起碎裂一半的瓷瓶，里面還殘存著些酒液。
我驚恐瞪大雙眼，“不，不要！貴人求您放了吧，我不能喝酒的！”
陸昌年搖晃著手中的折扇，“我可以饒了你，一箱漓酒不過才六千兩，一點零碎錢而已，你若是能拿出來我就放過你?！?/p>
不過才六千兩。
這些貴人眼中的一點零碎錢，就足夠養(yǎng)活半個京城的百姓一輩子。
我積攢多年也只有10兩，怎么可能拿出這六千兩。
“美人落難，小侯爺沒有一點心疼？”
“不過是一個女人，壞了世子的興致，任憑處置?！?/p>
瓷瓶抵在嘴邊，我緊抿著嘴唇低頭躲開，將瓷瓶撞翻落地，鋒利的邊緣劃破額頭，鮮血從傷口涌出。
恐懼之中，我下意識向徐晏州求救：“我不喝！晏州救我，救我！”
他往常對我總是溫柔微笑的嘴角垂下，板著臉沉聲斥責：“連外室都不如的賤人，也敢蹬鼻子上臉求我，真是不知死活?！?/p>
徐晏州瞥了眼身邊的人，一旁的管家立即用侍女用來擦拭的抹布吸取地上的酒液，擠進瓷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