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又摸摸他垂出來的觸手,“不怪你,是被陌生實驗體入侵了。”
阿瑟蘭,“你不要再助紂為虐了你這個昏君!”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說要帶17號去檢查。
他們想將他押到醫(yī)療中心,可章魚卻不愿意放開唐柔,沒辦法,唐柔只能跟他一起進入治療室,只不過身上要穿著厚重的防護服。
17號隔著厚重的手套握著她的手,像一個離不開主人的可憐小狗。
脆弱,疼痛,眼皮懨懨的半闔著。
像精神被折磨。
青白的皮膚下,依稀可見淡藍色的血管,傷口已經(jīng)愈合了,模樣卻仍舊有些憂郁。
實驗體都是機器檢測,沒有醫(yī)護敢近身。
但也因此會慢一些。
唐柔百無聊賴地等著,被對講機里的工程師請求帶一支他的血液出來,并由小艙門送進來了抽血工具。
她接了過來,細致地拿酒精棉在17號的腕間擦拭消毒,又將針管里的空氣推出去,對17號說,“我要刺進去,可能會有一點痛,忍耐一下?!?/p>
對方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事實上動作溫馴,很配合。
針管抽取血液的疼痛對他來說幾乎微不可察,每一次分裂實驗的疼痛才是真正的疼痛,而疼痛對于他們這種生物來說敏感度很低。
針頭是特制的,用點力便刺破了實驗體堅韌的皮膚。
莫名的,想到了那條人魚。
不知道他怎么樣了,尾巴有沒有好一點。
唐柔的動作很輕,兩指頭按住針頭,一管淡藍色的血液放進了托盤里。
針頭拔出的瞬間,針眼已經(jīng)快速愈合,唐柔還是在上面壓了一塊消毒棉,“按住。”
青年順從地按壓住已經(jīng)不存在了的針孔。
墨綠色的眼睛始終睜著,眼巴巴地看著她。
唐柔忍不住伸手遮住了他的眼皮,“睡吧,別睜眼睛了?!?/p>
章魚安靜了一會兒,等唐柔抬起手,他又睜開眼,直勾勾地看過來。
唐柔覺得好笑,“掃描還要很久,不休息一下嗎?”
對方輕眨了下眼睛,聲音有些混含,“柔......能不能、喊、我名字?”
“......”
門外還有幾個治療師坐著,這間檢測室估計也有收音設施。
可耐不住對方眼巴巴地盯著她看。
畢竟是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孩子。
唐柔微微傾身,笑著說,“阿爾菲諾,可以休息一下嗎?”
柔軟的觸手再次卷了過來,被她輕輕拍開,“別動,在掃描?!?/p>
受了傷的小章魚十分依賴唐柔,他不愿意待在檢測艙里躺著,想要爬出來,唐柔將他按回去,表情嚴肅下來,對方終于肯老實一點。
看著他,忽然想到了另一條也受了重傷的美人魚。
17號可以得到妥善救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