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夜,血液已然干涸,地面和墻壁盡數(shù)染上鮮紅。
每個頭顱皆面目猙獰,直直瞪向前方。
此狀極為駭人,慕容嶸如木頭樁子般愣在原地,緩了半晌。
......
“這個也拿上。這個宮里都有,便不拿了。”
一早,姜暄和便與春月一同收拾起行李。
昨夜事情過去,姜元敏果然沒有找她算賬。但想來心中有氣,也不愿與姜暄和看見,便在秦良玉處待了一晚。
姜暄和樂得清凈,壓根沒有管她。
“你先歇息,這些東西我來收拾就是?!贝涸抡泻舻?。
“我跟你一起?!苯押湍樕闲σ庋诓夭涣耍薏荒芤绯鰜?。
明日便是帶母親回宮的日子,她怎能不高興。
雖說宮里也并非是值得安生之所,但母女二人時刻能夠看見,彼此相依為命,總比在相府待著受罪好。
“我娘喜靜,正巧明光宮有處偏房,獨門獨戶,適合她住。”姜暄和笑盈盈的道。
春月嘴角上揚,替她感到開心。
“對了春月。”
姜暄和自一旁拿起一件長衫。
“傅開哥的衣裳我給他裁好了,只是要麻煩你幫我跑一趟,拿給他了?!?/p>
她現(xiàn)下身份特殊,走到哪里都要招搖些,不想臨了還平生枝節(jié)。
“這有什么麻煩的。你等著,我馬上去拿給他。”
春月笑了笑,接過衣裳,快步走下臺階。
看著那抹青色身影走遠(yuǎn),姜暄和輕笑著收回目光,繼續(xù)收拾。
真好,馬上就能見到娘了。
這可是她前世從進宮開始盼到死的事情。
有她在,日后娘再不用受姜家人欺負(fù)。
姜暄和想到便歡喜極了,只巴不得這一天過得快些,再快些。
早點到明日才好。
醉宵閣。
偌大房間,唯有一盞燭火,映得周遭昏黃。
房門微微打開,自縫隙中鉆進幾捋夜風(fēng)。燈影搖曳,屋內(nèi)忽明忽暗。
男子躬身,拘謹(jǐn)走至珠簾后停住。
“王爺?!?/p>
“皇上那邊,現(xiàn)下是何動靜?”慕容嶸聲音幽幽,平靜得猶如一灘死水。
但細(xì)細(xì)聽來,卻能發(fā)覺他言語中的顫抖。
“如往常一樣,沒有任何反應(yīng)。”男子回答。
聽罷,慕容嶸眉頭微蹙,深思片刻,身子靠向座椅后背。
“他這是在警告本王啊?!彼哉Z。
“什么?”男子疑惑。
“竟是本王小瞧了姜暄和?!蹦饺輲V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說道。
“從前本王還以為皇上只是貪戀她的美色?,F(xiàn)下看來,只怕不止于此。”
否則也不會殺了他的貼身侍衛(wèi),以此公然警告他。
那些侍衛(wèi)可都是他傾注頗多心血養(yǎng)育出來的。
想到這里,慕容嶸心痛之至,雙手不自覺攥緊。
“王爺可是已有計劃?”男子詢問。
“你說,慕容崢如此重視姜暄和。若好好培育,將她變作一把劍,一把能殺死慕容崢的劍,該會多么鋒利?!?/p>
慕容嶸愈想愈加得意,嘴角咧開一條長縫。
珠簾外,一絲不忍自男子眸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