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平靜如鏡花水月，不起一絲波瀾。
偶有宮人經(jīng)過，腳步匆匆。
拓拔扈仰頭，目光落至遠處。
“姜家只是新秀，在京中勢力遠不如楊家，我們等不起?！蓖匕昔溆裾Z氣淡然，亦是聽不出絲毫情緒。
“我倒覺得，那楊將軍早就看不慣周帝。或許只需稍稍挑撥，便能引得二人生出間隙，根本沒有必要做曲線救國那一套?！?/p>
“大周最為忠誠的將士，卻與大周皇室不和。”拓拔扈似是聽到什么笑話般，忍不住笑出聲來。
“若真如此，莫說我們裘國，其余幾國怕也會按耐不住。”
大周地廣物博，乃當(dāng)今大陸之最。
之所以沒有人敢碰這塊肥肉，無非是忌憚于慕容家的權(quán)謀，以及楊家的武力。
自然，要想打敗大周，便只能設(shè)法挑撥二者關(guān)系，再趁虛而入。
這也是此番他們來京都的目的。
“蓋剎之戰(zhàn)，因大周先帝指揮有誤，折損楊家三千精銳。你說這仇，楊家會不會記？楊燁武會不會記？”
拓拔翡玉笑了笑。
“當(dāng)時傳言因為楊老將軍抱病，所以下至江南調(diào)養(yǎng)?？傻降资鞘裁丛?，除了先帝和楊老將軍本人，誰又能知道呢？”
拓拔扈一怔，側(cè)頭看向拓拔翡玉。
似是感受到拓拔扈的注視，拓拔翡玉轉(zhuǎn)過身。
“你也快到封爵的年紀，若此次能夠立功，父皇定不會虧待于你?！?/p>
她神色堅定，望向拓拔扈時，眼里帶著幾分關(guān)心。
“我就知道，皇姐是為了我，才答應(yīng)皇兄，與大周和親的。”
拓拔扈對上拓拔翡玉的目光。
“你想多了?！?/p>
拓拔翡玉低眸，不動聲色偏向別處。
“我既是如今裘國皇室中唯一年紀合適的女眷，與大周和親義不容辭。此事又豈是我能夠做得了主的?！?/p>
“左右我和親一事已是鐵板釘釘，推脫不掉。你若能帶著一份戰(zhàn)功回去，在那邊也能好過些?！?/p>
說完，她眼里閃過一絲幾不可聞的傷感。
拓拔扈看著拓拔翡玉，神情難得嚴肅起來。
良久，他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望向湖面。
“我是不會讓你有事的?！?/p>
他語氣極輕，恰好一陣風(fēng)吹過，也不知拓拔翡玉可有聽到。
“對了，方才你送那姜家小姐發(fā)簪時，有人在偷看?！?/p>
拓拔翡玉輕描淡寫，將方才話題揭過。
“誰？”拓拔扈臉上露出幾分興致。
“不認得?！蓖匕昔溆駬u了搖頭?！暗创┲虬纾菍m中妃嬪?！?/p>
“女人間的斗爭，無聊?！?/p>
拓拔扈撇嘴，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那姜家小姐，也是個苦命人?！?/p>
想到昨日姜暄和在場上的反應(yīng)，拓拔翡玉目光多了些許深意。
說起來，她二人都是家族利益下的一枚棋子。
棋下，則棄之。
“她可不苦命。”拓拔扈嗤笑。
拓拔翡玉疑惑。
剛一抬頭，拓拔扈便雙手搭在腦后，轉(zhuǎn)過身去。
“皇姐，我餓了，吃飯去吧?！?/p>
拓拔翡玉看著拓拔扈吊兒郎當(dāng)?shù)谋秤埃q豫片刻，到底是一句話未說，快步跟了上去。
永寧宮內(nèi)。
檀香冉冉，一派祥和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