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數(shù)這一路走來,每一個與自己接近的事物,皆都不得善終。
她想要護住什么,什么就會離她而去。
無論是母親,還是今日在獵場碰見的那只麋鹿,還是平安。
“這不是你的錯?!?/p>
知曉姜暄和此刻定十分內疚,春月有些心疼,忍不住小聲寬慰道。
姜暄和仿若未聽見般,只目光呆滯,怔怔看向前方。
良久,她起身要走。
“你去哪里?”
春月?lián)摹?/p>
“狩獵場。”姜暄和語氣平淡,聽不出半分波瀾。
慕容崢還在等她,沒有時間讓她難過。
馬場上。
見姜暄和孑然一人,慕容崢環(huán)顧四周,面露疑惑神色。
“平安呢?”
“死了?!苯押湍坏?。
慕容崢眉頭微蹙。
“我可以不騎馬嗎?”姜暄和抬起頭,靜靜看著慕容崢,等待他回應。
莫名的,慕容崢心頭一緊。
分明姜暄和未展露一絲可憐模樣,卻莫名叫人心疼。
隨后,他俯下身,一把拉住姜暄和手腕。
下一刻,姜暄和便穩(wěn)穩(wěn)坐在了慕容崢的身前。
直到周遭傳來起哄聲音,她才反應過來。
“當然可以?!?/p>
慕容崢湊近姜暄和。
溫熱呼吸拍打在她的耳畔,姜暄和來不及回話,座下馬蹄前仰,嘶吼一聲,徑直往叢林深處奔去。
一路奔騰,快得姜暄和只聽見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許久,她只覺得渾身骨頭都要被折騰散了架,慕容崢終于停下。
她跌跌撞撞下馬,跑到一邊干嘔。
周遭是一片茂盛而遼闊的草地,一眼望不到頭。
慕容崢徑直尋了塊地坐下。
“一起休息會兒吧?!?/p>
他遙遙望向前方。
若不是四周只有他們兩個,姜暄和還以為慕容崢是在同別人說話。
她猶豫片刻,坐到了慕容崢身旁。
正是晌午,艷陽高照,曬得人軟綿綿的。
姜暄和漸漸有了幾絲困意。
忽然,慕容崢翻身壓住她。
“皇上!”
姜暄和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
她忙不迭看了眼周圍。
慕容崢輕笑一聲,從她身上起來,躺在了她旁邊。
“困了就睡會兒?!?/p>
這時候睡覺?
姜暄和驚詫萬分。
她是愈加摸不透慕容崢的心思了。
“今日不打獵了嗎?”
半晌,姜暄和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打啊?!蹦饺輱橂p手枕在頭下,笑盈盈的看著天空。
“這回我們等獵物主動送上門。”
姜暄和疑惑,卻也沒有多問。
左右慕容崢做事有他的道理,自己便只管跟著好了。
想及此,姜暄和回過頭。
藍天白云,澄澈如湖水,一望無際,看得人心情舒暢。
但她心事重重,卻是怎樣也高興不起來。
“可是在因為平安的事情難過?”
姜暄和眉頭一直都未施展開過。
“待回到京都,朕再送你一匹更好的便是?!蹦饺輱槻灰詾橐獾馈?/p>
“不用了?!?/p>
姜暄和回絕得毫不猶豫。
她難過的是平安去世,而非失了一匹馬。
可惜這樣的心思。慕容崢窮盡一生也不會懂。
慕容崢還想說什么,忽而耳畔傳來動靜,輕得宛如一陣風,幾乎讓人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