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蘇北墨這話,陸長歌果然心安了一些,她扭頭望向蘇顏傾,眸色微閃似乎是在征求女人的意見。
“我去了?”
“嗯?!?/p>
蘇顏傾點頭,示意她不需要有后顧之憂。
陸川邢的那點兒家事已經(jīng)滿城皆知,誰都知道他有兩個女兒寄養(yǎng)在外,如今原配已死,女兒認(rèn)祖也是在情理之中。
趁正式的考核還未開始,陸長歌挺胸抬頭直接朝著陸川邢而去,雖然她每走一步心頭都在發(fā)顫。
但她知道,這一去已無退路。
陸川邢端坐在案桌前,翻閱著手里的文書,心里盤算著今日參加考核的官家子弟中有哪些實力較強,又有哪些容易拉攏。
正細(xì)細(xì)品味,他察覺到面前出現(xiàn)一位女子,本不打算理會,可女子站立在原地多時,久久不語。
“這位姑娘......”
陸川邢有些疑惑的抬頭,目光與其對上時卻有些怔愣。
這女子的眉眼,和常氏簡直如出一轍,一身青衣上繡著的蓮花也是常氏最喜歡的,便連女子頭上的木簪,都是常氏修行前的最愛。
想到前兩日蘇峰的一番言語,陸川邢心里猛的咯噔一下。
“你來干什么?”
他質(zhì)問著,語氣中已有幾分怒意。
環(huán)顧四周。
陸川邢見并未有多少人留意這邊,才算是松了一口氣,“你與蘇家大公子的事情我已知曉,也和遠(yuǎn)征侯說了許你一個妾室的名分,你......”
陸長歌不等他說完,勾唇冷笑,片刻后神情落寞的喊了一聲。
“陸丞相。”
“若我娘親不死,我本也該是相府嫡女,堂堂嫡女卻為人妾室,陸丞相您是在自降身份嗎?”
她說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將陸川邢身邊左右兩位考官的視線招了過來。
陸川邢左邊是白鷺的父親白卿斂,算是京中官員里最為正直的一個,如今他聽見這話,眉心一蹙,當(dāng)即開口。
“陸兄,你的家事我本不該過問,可嫡女為妾,實在不合規(guī)矩,常氏執(zhí)意修行是她的過錯,帶出去的兩個女兒總歸是陸家子孫。”
余下的話白卿斂不必多說,懂的人自然懂。
本該在原處等著的蘇北墨實在放心不下,拖著蘇顏傾走過來時,便聽到白卿斂的這番頗為公正的說辭。
他眉稍輕挑,頗為熟絡(luò)的對白卿斂行了一禮,恭維道。
“白叔伯說的極是?!?/p>
“我雖靈力不行,卻是個有責(zé)任心的男兒,如今既與長歌兩情相悅,定是要給她一個正妻的名分?!?/p>
“長歌出身尊貴,做妾實在委屈她?!?/p>
言外之意。
他一個尚且未成家的小兒都看的如此通透,蘇丞相卻為了將妾室扶正,枉顧原配常氏為他生兒育女的情分!
常氏一族乃是京中將門。
因常年戍守邊疆,舉家搬遷苦寒之地,眼下常氏一族對丞相府發(fā)生的這些變故,還渾然不知。
若常老太爺知道自家女兒遭受薄待,定然是要從邊境千里奔馳的趕回來,只是常氏極少與母家聯(lián)系,陸長歌更不知道該如何將消息送去。
此時此刻。
蘇顏傾余光瞧見自家爹爹正從看臺處往這邊過來,遂扯了扯蘇北墨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