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松開她,將人橫抱去了寢室,輕輕放在床榻上:“你聽朕給你解釋,宮宴墜燈,的確是策劃出來的,但朕......”江云嬈將頭蒙在了被子里,不愿看著他的臉:“皇上不用解釋,這些朝堂上的事情與臣妾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臣妾能做好一枚棋子,對皇上有利用價值,已經(jīng)是分外榮幸了?!彼檬?,好失落,好哀傷,原來自己陡然的受寵,竟是從這樣的朝野之爭開始的。裴琰啊裴琰,她當真是從未看透過,還傻乎乎的哭過好多次,害怕裴琰被那宮燈給砸死。卻不曾想,一開始本就是砸的自己。若是那琉璃盞真的將自己砸死了呢,若是裴琰的腳步慢了一步呢?裴琰真的有那么縝密的計算嗎,他就這般篤定能做到萬無一失嗎?她內(nèi)心猶如江海翻騰,千言萬語,卻是一句話都問不出來了。裴琰心口一凝,眉心緊皺著:“云嬈,朕是一開始用琉璃盞算計了你,但那琉璃盞的材料是提前替換過的,朕也一直注視著你的頭頂,那東西只會砸在朕的身上,絕不會傷你分毫?!苯茓圃诒蛔永锟蘼暆u起,她終于想明白了過來,那為何春棠能做嬪妃了,而不是換一個宮當宮婢。這一切,只有裴琰能做到。自己不是完全沒有懷疑過,只是每次想到這個方向的時候,她就告訴自己,裴琰不會那樣的??墒牵约航K究是信錯了人?!盎噬匣匕?,臣妾真的好累,想睡去了?!彼v萬分。沒過一會兒,朝臣又找了過來,裴琰的事情又如山一般壓了過來。他看了看手里的紅蓮佛玉:“這玉佩是送給朕的嗎?”江云嬈蒙在被子里,不再說話。裴琰將手掌握了過來:“朕就當是你送給朕的,此后一定會日日戴在身上?!彼麑⒛羌t蓮佛玉掛在了脖子上,放入了衣襟的最里層,懸在自己的心口間。朝務(wù)繁忙,裴琰這一去,又是忙到了深夜。??倒珕枺骸盎噬希突亓伺P房歇息吧,娘娘或是在等您?!迸徵鼡u了搖頭:“她正在氣頭上,朕此刻去怕是更會起沖突,等雙方都冷靜冷靜再說吧?!苯茓拼稳招褋恚嫔珣K白大半,眼下也浮現(xiàn)些許烏青色。她走上龍舟圍欄處,又看起了江景。這一刻的江南,是霧靄深深的灰白色,一點都不好看了。從這一日開始,江南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春雨。街道人行少了起來,春雨微寒,大家更是不愿出門了。江云嬈也是,整日都縮在龍舟上,神情懨懨,也不吵鬧。裴琰日日會過問她一日三餐,送來一些小玩意兒。她按時吃飯按時睡覺,小春子去稟報的時候,裴琰都聽不出來個什么。忙完這幾日,裴琰得閑就來找她來了:“云嬈,外邊在下雨,你進去坐著吧?!苯茓疲骸笆牵噬??!彼炊紱]看他一眼就回去坐著了,在自己的屋子里,安安靜靜的發(fā)愣。裴琰走過來抱著她:“過了五日了,云嬈,愿意與朕說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