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問了她,蘇宗耀也不敢隱瞞,“其實(shí)黃國公前日來找過我,愿意拿李家屬于三房的所有財(cái)產(chǎn)來賠償,只求饒過李宴一命。畢竟成哥兒還小,不能沒有父親?!?/p>
李家三房所有財(cái)產(chǎn),那可不是個小數(shù)目,這是不是說要是大房答應(yīng)了,又要入一筆橫財(cái)?陳氏才因?yàn)楹问系乃喇a(chǎn)生了些許同情感悟后,又被這個消息重新燃起了妒忌。
“不行,我不答應(yīng),李宴必須為阿娘償命?!碧K盼堅(jiān)決反對,“阿娘死得有多慘你們不知道嗎?李家三房的財(cái)產(chǎn)能換回阿娘的命嗎?”
“那你忍心讓你的外甥這么小就失去父親嗎?”蘇宗耀低聲吼。
“阿爹你就是看到李家三房的財(cái)產(chǎn)了?!碧K盼刀懟回去。
“我是為了你姐姐和外甥。”
蘇盼語結(jié),她是恨毒了李宴,可稚子何辜?李宴真要死了,蘇憐又怎么辦?
蘇盼替阿娘的死不值,又真狠不下心來讓蘇憐母子失去丈夫和父親,萬般痛苦之下,蘇盼起身痛哭沖了出去。
蘇宗耀立即差人去看著,別再出什么意外。
蘇憐此刻恨不得死的人是她,天知道此刻她的內(nèi)心正經(jīng)受著怎樣的煎熬?
“聽阿爹的意思,是愿意放過李宴一命?”蘇瑜斂眉低聲問。
蘇宗耀極不想承認(rèn),但見蘇憐跪坐在地上的艱難模樣,嘆息道:“千不該萬不該,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何氏是死不瞑目,但憐姐兒和成哥兒還得在國公府討生活。自古sharen償命天經(jīng)地義,但憐姐兒在黃國公府討生活不容易,我當(dāng)初執(zhí)意將此事鬧到京兆衙門去,也是不想讓黃國公府以為憐姐兒好欺負(fù)。如今放過李宴一命,是坐牢也好,流放也罷,我只要黃國公府的人知道李宴能活命是憐姐兒的緣故,讓他們記著憐姐兒的恩情,不好再難為她在黃國公府上的日子。我知道案子一直沒被京兆尹大人定下,他也不敢定,我也在等憐姐兒回來,只要她一回來,因?yàn)樗那笄椴呕钕吕钛缧悦氖虏拍茏鴮?shí)。至于饒過李宴之后,憐姐兒或許會被人詬病大不孝,但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世人非議也非議不了多久?!?/p>
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誰都不曾想到蘇宗耀為了蘇憐竟然做到了這個地步。
蘇憐更是錯愕得淚目難動,父親從來沒有不管過她,為什么她從前沒有發(fā)現(xiàn)?要是發(fā)生了,她的人生也不至于錯至此地啊!“阿爹,阿爹……?!彼蚺肋^去,頭匐在蘇宗耀的膝上哭得肝腸寸斷。“阿爹,女兒錯了,錯了,女兒不應(yīng)該貪榮虛榮做下不恥之事嫁進(jìn)黃國公府,女兒錯了,女兒好后悔??!”
事已至此,后悔有什么用?蘇宗耀輕輕的拍著蘇憐的后背,“別越活越回去,路是回不去了,前面的路再難,你也得自己走下去。你阿娘活著的時候還能護(hù)著你,如今蘇府和國公府之間拉扯著一條人命,兩家人實(shí)在不好再往來,往后就得靠你自己了?!?/p>
“啊……唔……?!?/p>
蘇憐繼續(xù)匍在蘇宗耀膝上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