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昏暗的清晨終于過去,正午時分,這座國家終于迎來了幾束溫暖的陽光。
夏翩然坐在戶外的咖啡桌上,沐浴著陽光,愜意地瞇起了眼睛。
陳筠庭端著制作好的咖啡和點心過來,看到打盹的夏翩然,輕手輕腳地放下了杯碟,默默坐到了她的對面。
她和高中時很不一樣,高中時的她明媚肆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可現(xiàn)在的她,雖然平時總是故作輕松,他卻能感覺到她背后的脆弱和小心翼翼。
她十九歲時失去了雙親,后面又被那樣的男人辜負,又怎能還和原來一樣沒心沒肺呢?
看著夏翩然顫動的睫毛,想到她如今只身一人隱姓埋名,陳筠庭的心中泛起一股很濃很濃的酸澀——
早知會這樣,他高中便會不顧一切向她告白了,起碼會讓她知道,她在世界上還有別的人可以依靠。
不知過了多久,夏翩然的睫毛忽然顫動得厲害,全身也跟著猛烈顫抖起來。
陳筠庭嚇了一跳,以為她受凍發(fā)燒了,可湊上前去給她蓋毯子時,他發(fā)現(xiàn)她滿臉都是淚。
這姑娘,竟是連夢中哭泣都不會出聲,可見是過去受了太多委屈,壓抑到了極點。
陳筠庭的心也跟著酸澀了起來,塌陷得一塌糊涂。
他小心翼翼地為她擦去臉上的淚水,抹平緊皺的眉頭,終究沒有忍住,在她額頭上輕輕印上了一個吻。
陽光下,楓樹旁,女生小憩,男生輕吻。
因為過于心虛,他只停留了一秒鐘便縮回了自己的椅子上,甚至沒有注意到身后傳來的快門聲。
等到夏翩然終于睜開眼時,稀薄的陽光已經(jīng)快散盡了。
她摸了摸身上厚厚的兩層毛毯,朝對面的人歉意笑笑,“抱歉啊筠庭哥,我睡著了。”
那人溫和笑笑,“不要緊,外面冷,我們?nèi)ナ覂?nèi)用餐吧。”
夏翩然點了點頭,她摸著桌上食物的溫度驚奇道:
“我睡了這么久,這些竟然還是熱的欸!”
服務(wù)生好像聽懂了她的驚呼,偷笑著用英語說,“Thisgentlemanreorderseveryhalfhourtomakesurethatyougetyourfoodattherighttemperature.(這位先生每隔半個小時就重新點一次餐,就是為了確保女士您能吃到溫度適口的食物。)”
夏翩然瞪大了眼睛。
不等她說話,陳筠庭搶先一步開口打破奇怪的氛圍:
“我可沒浪費食物,多點的那些都分給街邊的流浪漢了,給我個積善行德的機會。”
“好,多謝?!?/p>
看著她垂下眼睛,陳筠庭心中酸痛,他不是蠢人,又怎會感覺不到她一直在刻意跟他保持邊界,但他最擅長的就是等待。
用餐時,陳筠庭不經(jīng)意地提到自己下周要回國談合作的事,因他原本便是跨國科技公司的總裁,夏翩然不疑有他,只托付他打聽下幾位較親近親友的近況。
送夏翩然回家后,陳筠庭查閱一番傅氏集團的主營業(yè)務(wù)資料,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小金,給我把下周的線下日程空出來,我要回國。把公司那款AI仿生盒子的項目資料給我送來,我下周用得到。”
他頓了頓,“還有,下周我不在冰島的時候,你派人來給翩然的花店送蔬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