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個出題目的小女孩,老老實實謄寫了她們的詩作,拿到外頭去讓眾人品評。一左一右兩個花簍,分別放在不同的詩作下。在場的每人一朵花,喜歡哪首詩就放在哪邊的花簍中。最終計算數(shù)目,花多的那一首勝出。秦南風(fēng)對詩詞向來不感興趣,問我哪首寫得比較好。我看了看,告訴她:“兩首都好,不過林嫣兒的那首更勝一籌。”秦南風(fēng)十分驚訝:“你知道哪首是她的?”我點點頭:“羅小姐出身富貴,但另一個人不是。故而即便是同樣寫羅裙,字里行間透露出來的氣息是有細(xì)微差別的?!蹦侨讼氡匾彩穷櫦蛇@一點,刻意隱藏了自己的出身痕跡,盡可能把詩詞寫得華麗風(fēng)流一些??尚⌒臓I造出來的富貴氣息,和從小自然而然浸染的養(yǎng)尊處優(yōu),到底還是有著微妙的不同。當(dāng)然,這是因為我知道內(nèi)情,順著這個思路去思索,才勉強發(fā)覺其中細(xì)節(jié)的區(qū)別。那人是個高手,在東宮想是也經(jīng)歷過不少富貴,不算完全沒見過世面,一般人察覺不到這點異常。熱熱鬧鬧兩刻鐘后,結(jié)果出來了。林嫣兒勝出,比羅晚寧多得幾十朵花。羅晚寧的面色有些發(fā)白,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結(jié)果。林嫣兒得意洋洋,步步緊逼:“這場比賽我贏得明明白白,羅小姐是不是該履行自己的承諾,當(dāng)眾給我下跪?”顧景軒想要過來卻被攔住,只能高聲提醒:“夠了,嫣兒,不要為難羅小姐!”林嫣兒眸中微微噴火,冷哼:“是她先為難的我!今日之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分明就是她先挑釁!”“今日若不立威,以后誰都不把我放在眼中,還得了?”顧景軒急得都出了汗,又舍不得罵心愛的女人,只能盡可能和稀泥。沒想到林嫣兒不但不領(lǐng)情,還生起了氣?!澳愕降资钦驹谡l那邊的?再啰嗦,以后我就不理你了!”說著冷笑著對羅晚寧道:“怎么,堂堂吏部尚書家的小姐,也這么不講信用,說話出爾反爾嗎?”羅晚寧抿緊唇,眼中滿是怒意,以及窘迫。她自然是不愿意下跪的,可也不愿意被這樣質(zhì)疑人品,一時間局促得連外人都看出來她心中的糾結(jié)掙扎。偏偏林嫣兒還不斷的嘲諷譏笑,說出來的話一句比一句過分?!笆裁促F女,人品也不過如此,說出來的話和放屁一樣!”“自己沒本事還要挑釁人,輸了又耍賴,這是所謂的高門大戶人家的教養(yǎng)?”“還不如我這個平民出身的女子呢,果然,人高貴與否和身份背景沒關(guān)系,我雖然沒有顯赫的出身,但我有高尚的品格,比某些人強多了?!绷_晚寧面上一陣紅一陣白,眼見著就要哭出來。秦南風(fēng)實在忍不住,要出去把事情攪渾,我卻拉住了她?!白屛襾戆??!鼻啬巷L(fēng)十分信任我:“好!”我施施然走出人群,摘下面紗,從懷里掏出來一樣?xùn)|西,對著林嫣兒搖了搖?!傲掷习蹇诳诼暵曊f自己品格高尚,那為什么連自己親手立下的文書都不認(rèn),至今逃避認(rèn)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