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張嘴閉嘴就是他的面皮和身子怎么好看,兩人間不清不白了,她卻沒有負(fù)責(zé)的打算。榮昭南瞇了瞇眼,他會幫她糾正這種不正確的資本主義思想。這可不是什么好姑娘的習(xí)慣。她想法可以隨便,他卻沒有這種隨便的習(xí)慣。否則,昨晚他不會再允許她睡在他身上動手動腳,卻沒把她扔出去。榮昭南看著玻璃倒映出他的清冷斯文的面孔。如果她有問題,就處理掉她,如果確認(rèn)她沒有問題,她就只能屬于他,這是原則問題,沒有她胡來的余地。以后有了孩子,不能讓她教得這么輕浮與西化,不像個樣子。男人垂下幽暗的眼,慢條斯理地把自己的領(lǐng)口扣得整整齊齊,皺褶也一點點撫平。......寧媛在衛(wèi)生間洗漱,哪里想到榮小哥哥已經(jīng)決定她要是“特務(wù)”或者“壞分子”,就把她做了;她要不是,就把她當(dāng)真對象給睡了!!連孩子怎么教育,生幾個都想好了安排得明明白白。兩人完全不在一個腦回路和維度上。畢竟幾十年后,別說一張床搭伙睡覺當(dāng)舍友或者意外親了一下,就是同居了也說分就分了。寧媛活了兩輩子,已經(jīng)被幾十年后思維同化,無法融入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過于保守的觀念。21世紀(jì)女性自我意識的萌發(fā),連離婚率直逼50%,越來越少人愿意在婚姻里將就,更別說結(jié)婚了。何況,她的心里,榮昭南應(yīng)該是有“原配”的。對榮昭南的打算一無所知的寧媛漱口完畢后,只留意到了一件事兒——她的大手帕突然不見了?“你看見我的手帕嗎?”寧媛從洗澡間探頭出來。她相信榮昭南不會拿她的帕子洗腳丫子。那人條件好點的時候比她還潔癖,平時都用三條毛巾——一條洗臉、一條洗澡、一條洗腳??蛷d里,榮昭南輕描淡寫地道:“不小心洗壞了,扔了,回去賠你一條。”寧媛瞬間愣住,一臉無語:“你手勁怎么那么大!上次搓壞了我褲子,這次搓壞我的帕子,那帕子是我新買的,要兩塊錢一條,很貴的。”榮昭南微微蹙眉:“一條擦汗的手帕這么貴?”兩塊錢可以買一雙不錯又結(jié)實的軍用膠鞋了。寧媛看著他不在意的樣子,嘆了口氣:“算了,你不懂?!奔?xì)花帕子是她專門托章大姐幫她在百貨大樓訂的蘇杭貨,真絲細(xì)棉混紡的,洗臉擦汗都不刺撓,特別柔膩舒服。上輩子因為插隊做農(nóng)活苦累,又總被唐珍珍幾個欺負(fù),她內(nèi)分泌失調(diào),總長痘痘,毛孔很大,皮膚又黑又糙。不說唐珍珍那幫人落井下石嘲笑她,就是上輩子的丈夫都嫌棄她粗糙,不好看。這輩子,她對自己這張臉就很注意保護和保養(yǎng)了。說她矯情也無所謂,現(xiàn)在賺了點錢,身上的衣服還都是以前的破舊衣服,可卻一定會在百貨大樓買最好的護膚霜、好的洗臉巾和手帕。結(jié)果榮昭南就把她好不容易訂到的帕子搞壞了。寧媛只能悶悶地轉(zhuǎn)身回去拿冷水糊弄地洗了把臉。沒辦法,下次請章姐再幫她留意下百貨大樓有沒有新貨了,這東西縣城百貨大樓很少進(jìn)貨的。榮昭南見她轉(zhuǎn)回衛(wèi)生間,他垂下眼,把褲子口袋里露出的一角帕子慢慢塞好。這種東西臟了,當(dāng)然不好給她洗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