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跑過去,雙手扣住霍聿珩拎著沈平安衣領(lǐng)的那只手,企圖讓他們兩個分開。
他攥得實在太緊,手背上的青筋一直延伸到袖口內(nèi),我看不見的地方。
我抬眼看他,他整張臉都像是隱匿在黑夜里了一般,連眼神都籠罩了一層暗色。
我手上用力,霍聿珩,你放開他!
他斂了下眸子,深沉的眼神了滿是探究,開口的聲音都是沙啞的,安心,你護(hù)著他!你居然護(hù)著他?
沈平安咧了咧嘴,完全不掙扎,只是無奈地用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挑釁,好像是在說,你看不出來嗎!
霍聿珩緊緊咬著后槽牙,下顎線條緊繃到可以反射車燈,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我不允許你和他在一起!
他發(fā)了狂,拎著沈平安的衣領(lǐng),力氣大得把我都甩出了幾步遠(yuǎn),把他按在地上,一拳就打了上去。
轟的一聲,霍聿珩打完自己都愣住了!
你怎么不反抗!
兩個人不是第一次發(fā)生爭執(zhí),可是每一次沈平安就算打不過他,也都會掙扎幾番,不至于讓自己落敗的太慘,可這次,他完全不動,就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勢,一拳被他結(jié)結(jié)實實揍到臉上,瞬間就腫了。
媽的!打人居然打臉!
沈平安一把推開他,張嘴活動了下下頜骨,朝地上啐了口血沫,今天這拳我受了,以后不要找她的麻煩,是我纏著她!
我心里一驚,沈平安!你怎么這么傻!
我連忙把他護(hù)在身后,瞪著霍聿珩,你可以走了嗎!
我還是介意的,霍聿珩說不讓我好過,我承認(rèn),這是我二十七年以來,過得最糟糕的一個生日。
早上沒吃上一頓熱乎的,還憑白淋了一場雨,離婚不順利不說,連接近尾聲的夜晚,他也不讓我安寧。
霍聿珩垂在身側(cè)的拳頭在顫抖,他看著我的樣子,反倒像是他被遺棄了,聲音變得很輕很輕,我不允許你和他在一起,我不允許他碰你。
我覺得好笑,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你用什么身份說這種話?
沈平安手臂搭在我肩膀上,重量壓在我身上大半,明明被揍得沒什么力氣了,嘴上也不閑著,是啊,霍大哥,你和小安心已經(jīng)離婚了,那什么,祝你和你的那個什么‘七彩祥云’幸福啊!
沈平安是懂得扎心的。
我的心也跟著疼了一瞬,不過只有一瞬。
霍聿珩腳步無意識地退了半步,像是才想起來我和他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他捂著心口,仿佛全世界的黃連都在他胸肺里翻騰,他受不了,想要把這苦狠狠地發(fā)泄,但他又沒有立場發(fā)泄。
一切被他又緊皺著眉頭咽了回去。
一呼一吸之間,他漸漸恢復(fù)平靜,似乎接受了現(xiàn)實。
他站在黑夜里,站在天地之間,自嘲的笑,突然他腳步動了,他上前揪住沈平安的衣領(lǐng),把他往他的車邊帶。
他把沈平安一把塞進(jìn)了他的車?yán)铮钏緳C,送沈小少爺回家!
沈平安的司機見狀連忙啟動車子追了過去,轉(zhuǎn)瞬之間,偌大的空地上,就只剩下我和霍聿珩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