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昏黃的燈光在麻繩連著的開關(guān)下亮起，黯淡的光線中，我不知時間幾何。
只聽到輕微的開門聲，我瞇眼望去，是母親回來了。
她正輕手輕腳地朝我走來，我輕聲喚道：“媽媽，你回來了。”
母親微微一愣，“吵醒你了吧？
沒事，媽媽今天又加班了?！?/p>
“嗯，沒事，睡吧，寶貝?！?/p>
我下意識點頭，隨后卻坐起身來，深吸一口氣，“媽，我沒要來錢。”
母親趕忙說：“沒事沒事，媽媽準備好了，快睡吧?！?/p>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繼續(xù)，只得點頭，然后轉(zhuǎn)身背向母親。
耳邊傳來母親洗手、換衣的聲音，接著她來到我身旁，為我蓋好被子，輕輕拍著我的背。
我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母親問：“怎么了，寶貝？
媽媽對不起，沒事啊，寶貝，媽媽都準備好了，你的學(xué)費?！?/p>
我嗯了一聲，轉(zhuǎn)身躲進母親懷里。
母親抱著我，輕聲道：“這是怎么了？
以后不要了，咱不要了?！?/p>
我用力點頭。
在我記憶里，母親身上總有股讓我安心的香味。
長大后，只要趴在母親睡過的地方，天大的事似乎都能平靜對待。
在母親溫柔的話語和拍背聲中，我再次睡去。
次日清晨，母親喚醒我，看到我的臉，問：“臉怎么了？”
我回答：“昨晚沒看見，沒事，媽媽。”
我將和父親的對話大致講了一遍，母親臉色凝重，“以后不要了，媽養(yǎng)得起你。”
我望著母親，內(nèi)心五味雜陳，內(nèi)疚感如潮水般涌來。
母親抱了抱我，便起身去做早飯。
我穿好衣服，整理床鋪，和母親交替洗漱，然后一起吃飯，準備上學(xué)。
母親于我而言，是心底最重之人。
隨著成長，這份重量愈發(fā)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