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了。
士叔喜說,其實推磨用驢也少了。
俺家院那盤石磨當年還是得云鏨的,有好幾個月不用了。
有州在繁殖場井屋開一個面坊,機器打的八五面,麩皮是麩皮,面是面,又細又白,比起石磨來省事多了。
士聰大爺接過話頭說:“只不過這機器磨出的面,就是不如石磨面好吃。
我吃八五面老覺得有柴油味、鐵銹味,吃了就想噦?!?/p>
我知道,并不是他吃不慣八五面,而是機面需要一分五厘錢一斤,日子不可常算,一年下來也需要上百塊錢。
他舍不得,也拿不出來。
他心里有一本大賬,反正人閑著也是閑著,力氣隨出隨來,不用花錢買。
總不能讓人受活,錢受苦呀!
大家越聊越多,話越說越遠,慢慢地離開驢的話題就有十萬八千里了。
說到“磨生”,咱這前后莊叫磨生的有十幾個,都是他娘在磨道上生下來的。
說到李家營老白毛打井。
說到咱這李家營祖上都是從蘇州、山西征來的打黃河堰的伕子,從這“營”字就能看出來。
說到十里不同俗,五里改規(guī)矩,李家營跟季洼相隔不到二里地,也算是莊連莊,就有很多不同。
咱老李家有五大規(guī)矩,“迎新娘,家家輪著請吃忙;賀生孩,戶戶送蛋報喜來;送亡人,家家男女去辭鄰;紅白事,人人分工聽執(zhí)事;蓋新房,一排長高無二樣。”
說到老白毛當年挖井。
挖井之前舉行了盛大儀式,汪塘邊燒了幾支高香,眾父老對土地神行了三拜九叩之禮,對井神行了三拜九叩之禮,讓剃了鍋鏟頭、留著后拽子的五個小男孩對著井眼處泚了童子尿。
挖井時只準男人到現(xiàn)場,女人不能沾邊。
江南李和山西李,兩位老白毛執(zhí)鍬共同舉行開挖禮。
水蓮這時忍不住插嘴說:其實不準女人到現(xiàn)場,說女人一到現(xiàn)場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