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酒勁上頭的時候,非要去沙灘撿貝殼。傅修作為沒良心的哥,是寧愿把她拎回去,勒令她睡覺,也不可能陪她去撿貝殼的。“行了行了,我?guī)?。”他是?xí)慣性開口,畢竟那幾年,他也一直給她做老媽子,爛攤子不知收拾了多少了??傻搅松碁?,傅荔也就撿了兩個,然后就耍賴,要他背著回去。眼看她要坐在沙灘上,晚上剛穿的裙子也得毀了,他頭大不已,只能投降?!昂煤煤?,背,行了吧,祖宗,我真服了你了?!备道蠛芨吲d,要他轉(zhuǎn)過去,她助跑著上他的背?!皠e了啊,你安分點。”他哪敢啊,她這喝上頭了,沒輕沒重的。他原地彎腰,拍拍后背,“來,上來,動作小點啊,要是大了,我就順手把你丟海里了?!彼吆邇陕?,墨跡了一陣,還是乖乖地小心地上了他的背,期間不停啰嗦,問他撐不撐得住?!拔矣悬c胖的……”胖?胖個鬼??粗砀咭膊粣?,結(jié)果背起來輕得不行?!案敌∑撸阍诩沂遣皇潜慌?待?”“是啊?!彼@緊他的脖子,日常造親哥的謠,“我哥不給我飯吃,還老打我。”他笑了笑,“這么慘啊?”“嗯,可慘了!”“等回頭我跟你哥說一聲,你別在你們家混了,來我們家混,給我做妹妹,我媽正好缺個女兒,我們家肯定不虐-待你?!彼呑哌呎f,沒注意到,她忽然安靜了?!靶∑??”“睡著了?”“別睡啊,回去再睡,容易著涼。”“我沒睡?!鄙倥異瀽灥亻_口。他點點頭,“沒睡就好。”以為她是困了,他加快了腳步,不再跟她說話。又過了很久,他感覺她抱著他脖子的手臂收緊了點,臉也僅僅貼著他。他停下腳步,問她:“怎么了?冷了?”“不是……”她略抬頭,借著月光看他的臉,愣愣眨了兩下眼睛,忽然開口:“我不想做你媽媽的女兒……”“……”“那樣就做不了你女朋友了?!彼幌伦佣ㄗ?。她認真的口吻里,帶著酒后的遲鈍,邏輯卻很清晰,一字一句,順著夏日微咸的海風(fēng),吹進他心里。“應(yīng)承禹,我已經(jīng)過完生日了,是成年人了?!薄澳阋院笤僬剳賽?,能考慮我嗎?”“你別跟別人談了……”“我好喜歡你的……”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她也有害怕、害羞的時候,說完這些,她就默默低了頭,又收緊了手臂,重新貼緊他。應(yīng)承禹站在原地很久,直到前方有喊聲傳來,別墅里的同伴將大燈打開,光照亮了半個沙灘,他才回過神,盡量平靜地往別墅方向走。但再平靜,他也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感受得到她貼在耳邊的輕微呼吸。成年以后,他戀愛不斷,卻是第一次,因為一個姑娘說喜歡他半夜失眠。他也不是什么特別君子的人,換做是別人,他又有點好感,這樁戀愛早就成了,但偏偏對方是傅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