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蘭因親眼看見她的腰腹有一條條豎著的紋路,猙獰的包裹了整個(gè)腹部。從前那緊實(shí)的腰身,如今瞧著那外皮有了些褶皺,儼然不如從前還是少女時(shí)的緊實(shí)光華。拓跋朔蘭的眼神是驚恐的:“鶴蘭因,你滾出去!”鶴蘭因沒理她,迅速回了神,將瓶子里的白藥給倒了出來按在她的傷口上:“這是白藥,止血效果最好的,不過你這傷口太長了,肯定需要縫針?!北律?,馬車在空曠的街道行駛著,整個(gè)街道只剩下馬蹄聲。馬車?yán)锏难葰庥l(fā)濃郁,還伴隨著她洶涌的淚,漸漸凝成一場沉悶又痛苦的暴雨,從頭上鋪天蓋地的落下來,痛打全身。鶴蘭因?qū)⑺律篮蠑n后,還將她的腹部嚴(yán)實(shí)遮好,將馬車簾子掀開:“再快點(diǎn)?!彼龔氐椎陌察o了下去,眸底的光似被吸干。像一具僵尸般的被鶴蘭因從馬車上抱了下去。此時(shí),太醫(yī)已經(jīng)站在蘭園外邊等著了。李文年帶著兩位太醫(yī),入主屋里看了看傷勢。李文年沉了沉眼睛,有些語重心長的道:“夫人失血過多,這白藥蓋了好幾層還是不能徹底止血,就是因?yàn)檫@刀傷太深了。大人,老夫以為,必須立馬縫針,才會(huì)徹底安全?!绷硪晃惶t(yī)道:“是啊,現(xiàn)下天氣熱了,還是得趕緊讓傷口愈合,要不然很容易感染,那會(huì)要命的?!柄Q蘭因長眸定了定:“嗯,縫針吧。”拓跋朔蘭半昏半醒,死死抓住自己的衣衫:“不,我不縫針!”她的腰腹已經(jīng)很難看了,如此長的刀口,如此深的傷口,難道還要在她滿是狼藉的腰腹再添一道猙獰的疤痕嗎?李文年道:“夫人,等不得了,必須盡快縫針?!蓖匕纤诽m躺在床上噓聲道:“你們誰敢動(dòng)我一下,我就弄死誰。”昏黃的燈光將鶴蘭因頎長的身影拉得又長又細(xì),他面頰下染著幾絲血痕,抬腳走去床前:“疤痕有你的命重要嗎?”拓跋朔蘭睜著一雙滿是淚痕的眼:“疤痕與這些難看的紋路沒在你身上,你自然是不覺得,可這些東西是要跟隨我一生的!”沒有不愛美的女子,她不愿再丑上加丑了。鶴蘭因看向李文年:“將她手腳捆了,立刻縫針?!碧t(yī)在為她縫針的時(shí)候,鶴蘭因還是抬眼朝著那方向看了過去。那針線穿過她鮮血淋漓的皮肉時(shí),鶴蘭因只覺頭皮發(fā)麻,那太陽穴附近緊繃起的青筋鼓了出來。針線在血肉與布滿猙獰紋路的腰腹之間穿梭,也扎進(jìn)他的心里,來回穿梭著。起初,拓跋朔蘭還叫嚷了幾句,之后她便安靜了下去,眼神死死的一直盯著鶴蘭因,再不說一句話。鶴蘭因也被這眼神看得害怕起來,深潭般的眸光里被心疼之色覆滿,他溫聲道:“很快就好了。”縫針結(jié)束后,太醫(yī)們開完藥后離開鶴府。拓跋朔蘭也因失血過多,身體無力之后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