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下了最后通牒,盛懷卿腦腫瘤惡化,活不過這個冬天。
她瘦骨嶙峋的手捏著手機,不停抖動的屏幕上,聚光燈投射到頒獎臺中央,挺拔俊逸的男人身上。
他操著一口地道流利的英文,眼中淚花閃爍。
“從籍籍無名的駐唱歌手,走到三金影帝,再到今天奧斯卡的頒獎臺,我想感謝的人太多太多……但最想分享喜悅的,還是我的妻子,徐佳寧女士,沒有她的朝夕相伴,不離不棄,就沒有今天的沈亦白。”
徐佳寧三個字刺痛了盛懷卿的耳膜。
暗紅血液從盛懷卿鼻腔流下,染紅了透明的氧氣管。
呵呵。
沈亦白一路走來,靠徐佳寧朝夕相伴,不離不棄,那她盛懷卿又算什么?
活該被當冤大頭吸血的正牌女朋友嗎?
他在酒吧駐唱,被地頭蛇黑老大要保護費,她想方設法送他上選秀節(jié)目,砸錢讓他出道;他想轉型做演員,沒天賦沒人脈沒資源,她給他報天價培訓班,陪投資方喝酒喝到胃穿孔;他埋怨自己相貌平平,她找遍國內外,給他介紹最權威最安全的整容醫(yī)院;最落魄潦倒的時候,為了給他掙一個好角色,她一個當紅一線女星,不惜自降身價去陪一個西五十歲的油膩老頭。
也就是那唯一的一次,不知道被誰曝光出來,從此她染上艾滋,事業(yè)一蹶不振,黑料纏身,被雪藏封殺。
再后來,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只能靠吃大把的藥片維持生命。
但吃藥也是要花錢的。
她演戲接代言的片酬不少,全都花在了沈亦白身上,以至于后期連簡單的止痛藥都負擔不起。
很疼,軀體疼到麻木、嘔血,卻不如心痛來得厲害。
盛懷卿抽搐的手拿不穩(wěn)手機,安靜的病房里,哐當一聲,用了幾年的二手手機砸落在地。
不堪重負的屏幕裂開蛛網般細密的紋路。
畫面上,頒獎典禮仍在繼續(xù)。
“最后,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