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今我除了討好他帶回家的女人討些小費(fèi),再無謀生手段。
我痛苦地閉眼:“是,我太蠢了。”
“蠢到竟以為,還能把你捂熱,還能和你重歸于好……”
話音剛落,我的最后一絲力氣徹底耗盡。
下一秒,竟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2
再醒來時,我已經(jīng)躺在了醫(yī)院的病床上。
身邊只有顧景瑜的助理。
他垂著眼安慰:“夫人節(jié)哀,孩子沒能保住?!?/p>
“顧總他不知道您懷了孕,若是知道,絕不會讓您受這份委屈?!?/p>
助理跟著顧景瑜多年,算起來也是我的半個朋友。
從前無數(shù)次被顧景瑜磋磨到撐不下去時,都是他在旁邊勸:
“您和顧總從前那么好,他總會想通的,總會變回從前的樣子。”
換作從前,我大概會攥著這點(diǎn)念想,再咬牙等一等。
可此刻我撫著自己平坦下去的小腹,搖了搖頭。
“不必了,他不愛我了,我再自欺欺人也沒用?!?/p>
“我懷孕的事,先別告訴他。”
我閉上眼,連提那個名字都覺得疲憊,“我不想再看見他。”
助理還想勸什么,可看見我這般決絕。
終究只是嘆了口氣,應(yīng)聲退了出去。
病房門合上的瞬間,積壓了太久的委屈突然決堤。
眼淚奪眶而出,我死死咬著唇不愿發(fā)出聲音。
我和顧景瑜,明明有過那樣好的六年。
高中時我最怕疼,老師罰打手板,
他總搶在我前頭把掌心遞過去。
嬉皮笑臉地跟老師討價還價:“余雪可是乖乖女,打疼了要回家告狀的,您打我吧?!?/p>
就因?yàn)檫@句話,高中三年我成了全班唯一沒挨過打的學(xué)生。
后來上了大學(xué),家里突然變了天。
爸媽被最信任的下屬坑得一敗涂地,雙雙從公司頂樓跳了下去。
而這個下屬,正是薛柔的父母。
我縮在宿舍里,連哭都忘了怎么哭。
顧景瑜就大半夜從隔壁校區(qū)跑過來,裹著一身寒氣站在樓下。
他抱著一大捧茉莉,手里拎著鼓鼓囊囊的袋子。
都是我高中時最愛吃的零食。
最后還拿出珠寶遞給我,
“你缺錢就先去當(dāng)了,不夠我再想辦法”。
冬夜里的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顧景瑜鼻尖凍得通紅,眼睛卻亮得像星星:“我想著茉莉開得正好,說不定你見了就開心了?!?/p>
那天,我鬼使神差地踮起腳,吻上了他的唇。
一瞬間,冬夜的風(fēng)都停了,
只聽見兩顆心在胸腔里擂鼓,震得人發(fā)慌。
顧景瑜緊緊將我抱在懷里,“余雪,別哭了,我也沒有爸爸媽媽?!?/p>
“跟我在一起吧,我會把你當(dāng)成除了爺爺外最重要的人。”
怎么就走到了今天呢?
我們明明如愿結(jié)了婚,
可如今他看我的眼神,卻比寒冬的冰還冷。
眼淚越流越兇,像是要把這幾年的隱忍都哭盡。
小腹還隱隱作痛,提醒著我剛剛失去的那個孩子。
也提醒我,那段有顧景瑜全心全意愛我的時光,是真的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