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眸,不可思議地笑了笑,邊笑邊看向顧宴卿問:“你聽見沒?你不是一直說,是我想多了,江怡單純天真得很,不會有這種心理——你現(xiàn)在還這么認為?”“......”顧宴卿臉色很是尷尬。他應該早就明白了江怡是什么樣的人,只是他已經(jīng)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為了不打自己的臉,即便知道錯了也還是要堅持到底。可現(xiàn)在江怡當面承認,連偽裝都不屑了,相當于替他打臉了——他怎么可能不尷尬,不丟面?江怡病入膏肓,知道自己時日不多,簡直把不要臉發(fā)揮得淋漓盡致。她伸出手,語氣倨傲:“鐲子拿來,你都簽字要回股份了,想出爾反爾嗎?”我一手握著鐲子,目光淡冷地盯著她,沒回應。江怡轉頭看向顧宴卿,虛弱地撒嬌:“宴卿哥哥......你去幫我把鐲子拿來,幫我戴上。”她艱難地抬起那只沒有打吊瓶的手,朝向顧宴卿,靜靜地等著。顧宴卿看了我一眼,我也看向他,想知道他會不會還偏袒著江怡。結果不出意外,他繼續(xù)讓我失望了。繞過床尾走過來,顧宴卿臉色沉沉,面無表情,抬手伸向我:“江晚,鐲子給我?!蔽依渎晢枺骸八前盐诣C子弄壞了怎么辦?”“不會的,她那么喜歡,會珍惜愛護的?!蔽壹傺b遲疑,糾結,又沉默了一兩分鐘,才依依不舍地從手腕上拔下鐲子。遞給顧宴卿。江怡臉上露出笑來,勝利的笑,得意的笑。“宴卿哥哥,快,幫我戴上?!彼叽俚馈n櫻缜渥叩酱策?,執(zhí)起她枯瘦如柴的手,將鐲子戴上去。她太瘦,鐲子戴上去松垮垮,輕輕一甩就掉?!皟r值三億,嘖嘖......看起來也不過如此。”江怡甩了甩手,欣賞著玉鐲。我忍不住嘲諷,“它就算再普通,也是你得不到的東西?!苯聪蛭遥樕蝗粌春?,“江晚,你在得意什么?這么多年,你只看到我處處跟你爭搶——卻不知,其實是你最先跟我搶的!”我聞言皺眉,像聽到了世紀大笑話,“我先跟你搶?你是病入膏肓說話都顛三倒四了嗎?”唐秀娥突然沖上來,“江晚!你說話注意點!小心我大嘴巴子抽你!”我目露兇光,橫她一眼,“行啊,你抽唄,抽完了再進去呆著。”這話一出,她臉色明顯變了,氣焰下去不少??磥磉M局子這種體驗,有過一次足以長教訓。江怡盯著我,說出了顛覆我認知的一番話:“準確來說,是你媽先開始搶的!我爸跟我媽原本相愛,是要在一起的,結果你媽看上了我爸,非要跟我爸在一起,橫刀奪愛!我媽原本都懷孕了,后來只能墮胎,好在老天開眼,后來我媽再懷孕,竟懷了雙胞胎,那個流掉的孩子又回來了......”什么?聽完這番話,我腦子都亂套了。當年是我媽媽橫刀奪愛,拆散了江海洋跟唐秀娥?“不可能,我媽不是那種人,肯定是江海洋見我媽娘家條件好,他想飛黃騰達就拋棄了你媽?!蔽乙稽c都不相信江怡的話,條理清晰地反駁?!澳悴恍趴梢曰厝柲阃馄?!就是你媽橫刀奪愛,搶別人老公,害得我們兄妹在外面吃了十多年的苦,所以我一回到江家,才事事跟你搶,我就是氣不過......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