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么回事?”鐘清洛問工頭。工頭委屈:“我找了好幾家店才買到這個小老頭兒,這不挺好的嗎?”以工頭的審美,確實(shí)也沒覺得這個小物件兒有多難看,可對整個景觀而言,老頭是點(diǎn)睛之筆,如果不能形神兼?zhèn)?,整個主題就被破壞了。鐘清洛暗惱,百密一疏,昨天工頭還沒買到這個小物件兒,她也就沒看到,今天就被慕先生逮個正著。“慕先生,對不起,這回我親自去挑選?!辩娗迓宓狼浮!叭ツ馁I?”程慕池站在不遠(yuǎn)處凝視她。“就算跑遍北城,也要找到讓慕先生滿意的?!辩娗迓逭f的是真心話,她希望自己的作品是完美的?!霸O(shè)計(jì)師的功底是美術(shù),學(xué)過美術(shù)的人一定會雕塑,你做一個?!背棠匠孛??!拔业牡袼芄Φ撞皇呛芎??!辩娗迓鍖?shí)話實(shí)說。其實(shí)她的專業(yè)就是造型,雕塑也不是不好,只是這兩年很少做,又要找合適的石料又要重新塑形,挺麻煩的。與他的這一單,她只想速戰(zhàn)速決?!斑@種小工藝,不需要大師級別的功力,用心就能做好?!背棠匠乜闯隽怂奶氯?。她總是以各種理由搪塞他,他連搪塞他的那些設(shè)計(jì)院都擺平了,卻要聽著她一遍一遍找借口。“我真的怕做不好……”鐘清洛話沒說完,便看到慕先生隨手拿起了一塊小石頭。程慕池左手拿著石頭,右手拿起林立遞過來的雕刻刀,凝神在石頭上刻了幾下。攤開掌心,把他雕刻過的石頭給鐘清洛看:“很難嗎?”旁邊的工人看清石頭的模樣,又看看鐘清洛,全都驚呆了:“鐘小姐,這是你,太像了!”小小的石頭上刻了一張臉,雖然短短幾筆并不精細(xì),但流暢的線條下,可以清晰地看出五官分明的臉清秀雅致,和鐘清洛一模一樣。甚至她此刻微微蹙眉的樣子,都被他傳神地雕刻進(jìn)去?!澳较壬瓉硎歉呤?,不如您自己做?”鐘清洛也料不到他還有這樣的本領(lǐng),掩飾著內(nèi)心的驚嘆。這寥寥幾下便形神兼?zhèn)?,即使專業(yè)的雕刻師也不一定能做到,他這么挑剔,是有他的底氣的。“我與貴司簽了訂單,付了工錢,要我自己做?”程慕池不耐煩?!叭绻幌訔墸襾碜??!辩娗迓逯浪贿_(dá)目的是不會罷休的,為了訂單順利進(jìn)行,同意了?!澳銇碜觯亲龅貌缓?,我有權(quán)嫌棄,我同意了才能用,雕刻的價錢,另付?!背棠匠貞B(tài)度傲慢,但聽得出,怒氣消了。“好?!辩娗迓宕饝?yīng)了?!傲至ⅲ銣?zhǔn)備一個補(bǔ)充協(xié)議讓鐘小姐簽字?!背棠匠胤愿溃压と饲采⒒丶?。他去了客廳,沒理鐘清洛,林立過來邀請:“外面冷,鐘小姐進(jìn)屋喝杯茶?補(bǔ)充協(xié)議要等一會兒。”“沒關(guān)系,我正好檢查一下景觀的施工情況?!辩娗迓宀幌腚x他太近。景觀已經(jīng)完工一大半,她本來就想這幾天趁他不在過來一趟,好好檢查一下。白婉叮囑過他花草過敏,草植要用好的,國產(chǎn)與進(jìn)口的草植看起來都差不多,要靠手感去辨別。鐘清洛伸手摸草植,一陣尖銳的疼痛,不小心被埋在里面還沒整理好的鐵絲刮傷。她趕緊抽手卻晚了,手指上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她正不知所措,身前被一大片陰影擋住,他抓起她的手指含到嘴里,用力吸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