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收起慌張的神色,問道:“我是謝家的表姑娘,沈昭月。此行,是來尋陸四姑娘的?!薄澳钦埜仙韥戆伞!崩掀牌叛壑闇啙?,聽了沈昭月的話,只點了點頭,領(lǐng)著她進(jìn)去了。等到沈昭月一腳踏進(jìn)去,只見到陸家滿府內(nèi),竟皆是掛上了白綾。到處,透著一股凄涼。明明幾月前,陸家的及笄宴上還是門庭羅雀,繁華熱鬧,如今竟是連幾個下人都看不到。香葉禁不住抖了一下身子,快步跟到了沈昭月的身側(cè),湊到了她的耳旁問了一句:“姑娘,這陸家怎么了?”沈昭月只看了她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上次陸婉盈來尋她,沈昭月就知陸家落魄了,只沒想到竟落魄至此,怕是唯剩下這座府邸了。明明是夏日,路兩旁的花草皆是懨懨的樣子,看著似是許久未有人澆過水了,烈日暴曬,干涸至死?!肮媚?,到了。老身就不進(jìn)去了。”老婆婆領(lǐng)了路,又駝著背回去了,她還得守著大門呢。沈昭月來過兩次陸婉盈的院子,那時她年紀(jì)不大,只跟著四夫人來串門,認(rèn)個臉熟。陸婉盈的小院內(nèi)的花草早已枯黃了許多,但未曾掛起白綾?!瓣懰墓媚??!鄙蛘言逻M(jìn)了門,就瞧見陸婉盈正坐在樹蔭下發(fā)呆,面上滿是愁容。聽到有人再喊她,陸婉盈有些慌亂地抬起袖子,在眼角擦了擦,繼而才轉(zhuǎn)頭,揚起了一絲笑意道:“沈姑娘,今日怎有空來了?”沈昭月走了過去,見她眼角的淚痕還在,那原本想問出口的話,被堵在了嗓子里,“我見貴府掛上了白綾,這才想進(jìn)來看看你??墒?,出了什么事?”“你倒是第一個來關(guān)心我的人了?!标懲裼蛘言逻M(jìn)了里屋,屋內(nèi)原本的擺設(shè)都沒了,空留下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四把椅子、一個衣柜罷了?!澳茏冑u的,都變賣了。怕是要惹你笑話了?!鄙蛘言伦谝巫由?,只看了一圈四周,連忙搖頭道:“我父母早亡,那時也差不多是這個情景。"陸婉盈這才想起來,若論身世,沈昭月亦是個苦命人。如此,她倒是心下有了一絲安慰?!熬┏窍铝酥迹夷嵌迩叭諉枖亓耍羞@才掛上了白綾。不過生前風(fēng)光無限,死了卻無人在意了。”原是這般,沈昭月追問了一句:“可是京城來的監(jiān)斬官?”陸婉盈給她到了一杯茶水,“京城王家,監(jiān)斬官是我那未婚夫婿?!薄笆裁??”沈昭月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讓王家來了人!如此,陸婉盈如何面對王旭?聽到沈昭月吃驚的一聲嘆,陸婉盈無奈地扯了下嘴角,“那王公子要與我退婚,昨日已派人送了退婚貼來?!薄拔疵馓渚率??!鄙蛘言迈酒鹆嗣碱^,王家這是要與陸家徹底劃清界線,可陸婉盈做錯了什么?她何嘗不是受害者?“是啊,可不退親又能如何呢?”陸婉盈喝了一口茶,哭了太久,只覺得自己口干舌燥。“便是要退,也得討個說法。”沈昭月沉聲,“我們?nèi)ヒ娨灰娺@位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