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翎將手中的信收起,嘆了一聲:“母親病了。如今,怕是不太好?!薄澳枪涌梢鼐??”殘荷一聽,心中直打鼓。二夫人是習(xí)武之人,身子一向強(qiáng)健,怎突然就病了?謝長翎搖了搖頭,“不是時候。父親已尋了名醫(yī)就診,兩位妹妹都在府中侍疾。便是我去,也無甚大用?!薄斑@事,先瞞著祖母。等下次父親送了信來,再說吧?!辈⒎侵x長翎狠心,他辭官回廣陵的這一步棋,既然走了,就要走到底。殘荷點了點頭,白芍說得對,她不曾入京,不懂京城的情況。這一刻,她多希望自己當(dāng)初跟著公子入了京,至少不用這般聽公子打啞謎了,顯得她無用。對了!京城來的小公子!“公子,還有一事。今日小公子獨(dú)自跑出了聽竹院,倒是陰差陽錯進(jìn)了沈姑娘的屋子。沈姑娘派人告知了奴婢一聲,問咱們何時去接人。”“白芍呢?她沒看住人?”謝長翎對身邊人雖不苛刻,可失職是大錯。殘荷今日并沒遇見白芍,只道:“奴婢今日未遇見白芍,并不清楚。”“我知道。你先回吧。我自去接人?!敝x長翎想到,他已有幾日未曾見到她了。殘荷雖奇怪公子怎么一個人去?可想到這是在府中,又不是在外頭,便歇了心思,轉(zhuǎn)身回了聽竹院。石榴小院內(nèi),一片寧靜祥和。香葉回來后,見沈昭月和裴洐光都睡了,自己累了半天,也回屋去躺會兒。因而,等到謝長翎到了院門口,瞧了兩下門,還沒人來開門時。他輕輕一推,就進(jìn)門了?;仡^看一眼,門栓都沒掛好。他無奈輕笑一聲,她可真是膽大。謝府這幾日往來人之多,她竟沒有一點兒防備,該是給她一個教訓(xùn)。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了內(nèi)室,窗戶開著,透著微風(fēng),吹動著屋內(nèi)的紗簾,床上躺著一個抱著被子翻滾的小人兒,床邊的女子面容靜謐,白膚盛雪,半搭在胸前的薄毯滑了下來,托在了地上,殷紅的唇瓣隨著呼吸微動,誘人向前。謝長翎的指尖不自覺地?fù)嵘狭怂哪橆a,順著眉頭輕動,摸平了她眉梢,如夢中無數(shù)次的做過的那般,順著鼻尖,將指腹輕按在了她的唇上,柔軟、濕潤。誰?沈昭月睡得半熟,可眼皮倦怠不已,她想睜開眼睛,可就是動不了。偏偏她還能感覺到,似是有人在撫摸她的臉,動作輕柔,姿態(tài)曖昧,竟連她的唇都不放過。是誰?心中打鼓,她怕是遇見了一個無恥之輩。她得醒來,她得睜眼,她必要狠狠揍他一頓不可!指尖微動,眼皮吃力地往上抬。謝長翎察覺她的動作,嘴角扯出了一絲戲謔的笑意,乘人之危非君子所為,可這一刻他并不想做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