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dāng)然一口答應(yīng)。
也是從那時起。
他開始利用債主的身份。
無時無刻不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里。
有時是誤交的學(xué)費,有時是多打的飯菜。
有時是買錯款的冬衣。
直到學(xué)校匯演時,他站在站在全校師生面前,唱了一首甜膩膩的小情歌。
他站在聚光燈下紅著臉。
朝我的方向舉起話筒,問我要不要當(dāng)他女朋友。
我笑著點頭后。
他激動到聲線顫抖,對著話筒大聲宣布:“林佳,我的。”
他一直對我很好。
好到,連我媽都覺得太過的地步。
所以我媽臨死前,拉著我的手叮囑:“小蘇對我們這么好,不管以后怎么樣,記得好好報答人家?!?/p>
媽...八年了,足夠了吧?
要是江綿綿沒出現(xiàn)過就好了。
我心里胡思亂想著,臉上潮濕的更加厲害。
別墅區(qū)比較偏不好打車。
我走到路口,一個黃袍小哥看到我,問我要不要幫忙。
我跟著他一起來到市區(qū),隨便找個酒店先住下。
又花幾天給自己找了套一室一廳的房子。
這才去公司打辭職報告,可惜辭職還有一個月交接時間。
更要命的是,這個規(guī)矩還是我自己定的。
至于蘇逸明,不知道是不是江綿綿又開始鬧他。
身為老板,居然一直沒來公司。
再次碰面,是在半個月后的公司聚會上。
他大概還在生氣。
看到我的時候,只冷漠的瞥一眼。
然后就坐在我對面,對著江綿綿噓寒問暖。
一桌人都是公司骨干。
有很多還參加了,前不久那場荒唐的婚禮。
一頓飯吃的壓抑至極。
眾人眼神不停在我們身上來回游走。
我倒是沒什么感覺。
時不時跟身旁的策劃部經(jīng)理,請教一些問題。
直到我舉起手邊的酒,要跟經(jīng)理碰杯。
蘇逸明終于坐不住了。
他猛地站起身子。
把我手里的酒杯摔在地上。
沉著臉,咬牙切齒沖我道:“林佳,你夠了!”
“懷著孕還敢喝酒,就為了賭氣,你連孩子不顧了?!”
他這話一出口,本就靜默的包廂內(nèi),更加安靜下來。
眾人看他的眼神開始不對勁。
畢竟我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被他撞倒流產(chǎn)。
他但凡留點心,也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
紅酒伴著玻璃碎片四濺。
惹得不少女孩尖叫出聲。
我抱歉的沖她們笑笑。
然后甩開他的手:“蘇逸明,孩子一個月前就沒有了。”
蘇逸明表情變化的很快,最后不屑冷笑:“你有氣可以沖我撒,但不該詛咒孩子?!?/p>
他固執(zhí)的拉著我對峙。
人群里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站起身,小心翼翼道:“蘇總,是真的,當(dāng)時是我送林經(jīng)理去的醫(yī)院,當(dāng)時林經(jīng)理大出血,醫(yī)生下了好幾次病危通知書,因為找不到家屬,最后還是她自己簽的字。”
小姑娘說到最后。
目光小心翼翼落在江綿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