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戰(zhàn)死后，我從未和哥哥頂過嘴。
今日是第一次。
他怒極一巴掌扇在我臉上，咬牙切齒：“顧棠綰，這事由不得你反對。”
“你不嫁，那便滾出府，永遠(yuǎn)不要回來！”
我如他所愿，離開將軍府。
他轉(zhuǎn)頭迎回心機(jī)深沉的養(yǎng)女入府。
沒關(guān)系，我早不想和她爭了。
也沒命與她爭了。
……
顧珩一巴掌打在我臉上時，爹娘送給我和哥哥的一人一個的龍鳳玉佩，也掉在地上碎了。
我神情冷漠的看著碎成兩片的玉佩，淡聲開口：“哥哥既然這樣說，那我便遂了你的意，自此不會再邁入將軍府一步。”
“你我，也再不是兄妹?！?/p>
顧珩臉色一僵，難以置信的看向我，“你說什么？”
我撿起地上的玉佩，試著將兩個拼湊在一起。
不管怎么拼合，中間始終有一塊缺口。
殘碎的玉渣不知道摔到什么地方了。
我心里清楚，縱使找到那塊玉渣，也不可能恢復(fù)如初。
就像我和哥哥。
我垂眸，低語：“我知道哥哥對于接我回府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覺得我搶了顧安瑤的位置。”
“為了不讓哥哥你繼續(xù)看到我這張厭惡的臉，我們再無半分關(guān)系，猶如此玉，恩斷義絕！”
我將一半的玉遞給他。
在死一般的寂靜后，顧珩狠狠將玉狠狠摔在地上。
搶玉的力道，有一半落在我手上。
我手腕瞬間便紅了，眼前也跟著黑了。
我死死攥緊掌心，讓指甲鑲嵌到手里，才沒倒下去。
耳邊響起顧珩惱怒的聲音：“顧棠綰，好、很好！你別后悔！到時就算你求我，我也絕不會讓你進(jìn)將軍府半步！”
眼前漸漸恢復(fù)了光亮，我抬眸，直視顧珩的眼睛，朝他露出一抹笑，“或許，你會求著我回府，也未可知??？”
不出意外，顧珩的臉徹底黑了，眼底對我最后的容忍也消失殆盡。
他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不可能！”
……
我回院子收拾行李，打開衣柜拿出埋藏在最低下的包裹。
這是當(dāng)初爹娘接我回府時，我身上的所有東西。
一窮二白來，干干凈凈走。
準(zhǔn)備離開時，我不舍的打開放在床頭的盒子，里面放著各種各樣的物件。
全是我在顧府這幾年，爹娘和顧珩送我的禮物。
我視線落在最上面的玉笛上。
是我剛?cè)敫谌略诖喝昭绲昧瞬暑^，爹送我的。
那時我十一歲，在京城所有貴女都在琴棋書畫時，唯我一人和男子筆試射箭，還勝了兩箭。
我還記得，爹娘和顧珩看我贏得彩頭時，笑著的模樣。
爹說我不愧是他的女兒，有大將之風(fēng)。
就連顧珩一臉傲嬌的說，原來你也不是那么沒用，是我們顧家的女兒。
不過很快這種欣賞，伴隨顧安瑤的啜泣聲消失了。
她跳舞不慎扭傷腳，全家人都去關(guān)心她了。
回府后，爹就送了我玉笛，囑咐我以后不要再射箭了，女孩子要以琴棋書畫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