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想要將畫作收起的時候,一道有些好聽的聲音在我耳邊想起。
是秋然。
我并不意外,我很早就知道秋然一直在關(guān)注著我的一舉一動。
不過今天主動說話,倒真是破天荒地頭一遭。
“我可以看看你畫的東西嗎?”
“沒什么好看的,不過是一副臆想的作品罷了。”
我出于本能的不想讓別人看見我這幅作品。
到不是說畫的不好。
我的筆觸,以及相關(guān)的基礎(chǔ)知識學(xué)的還算扎實。
說是小有天賦倒也不算太過。
主要是我畫的東西,實在是有些難看。
甚至不會有人能夠看懂它。
只以為這是一副惡鬼圖。
除此之外,我想不通其他的任何形容。
可秋然卻已經(jīng)走了過來。
她自主的在我背后看了許久。
我起身遮住她的視線,淡淡的說道。
“你來這里干什么?這不應(yīng)該是你待的地方?!?/p>
可秋然就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樣,楞楞的看著這幅畫。
我突然好像是意會到了什么。
我這畫的固然是自己可又何嘗沒有秋然的影子?
那空洞的胸腔,高舉的心臟。
也許唯有不同的就是丑陋的面容配不上秋然。
她應(yīng)該是畫一副天使的面孔才對。
想到這里我沉默了。
可秋然卻回過神來笑了起來。
“畫的真好,真像是一副自畫像啊!
你果然是最有天賦的那個,無論什么都是?!?/p>
秋然不經(jīng)意地夸贊,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一方面我有一種認(rèn)同感,這是精神層面上的喜悅可另一方面,我又覺得有恐懼。
我完完全全的被秋然看穿了。
就好像在她面前沒有任何秘密一樣。
連我在畫自畫像都猜的出來,她是有多懂我呢?
“用不著你來夸贊。
這只是隨手畫著玩的垃圾而已?!?/p>
我的語氣驟然轉(zhuǎn)冷。
冷不丁的一把將畫從畫架上撕了下來。
隨后將它扯成漫天地碎片。
還未曾干透的水粉顏料,糊到了我的手上。
可我卻毫不在乎。
而秋然有些錯愕的同時,又看向我。
片刻后,她再次笑了。
“你不敢正視自己嗎?明明都已經(jīng)看清了它,還要躲避什么呢!”
“你在說什么,秋然,不覺得很莫名其妙嗎?”
我被秋然的這句話說的有些慌亂。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哪方面的不敢正視。
是林婉,還是我已經(jīng)在悄然不經(jīng)意間,有些接受了她。
我恐懼,我彷徨。
我害怕任何自己真實的面孔,暴露在這個世界上。
這并不是逃避。
而是一種自我的保護。
我不想自己受到傷害,同樣我也不想傷害別人。
所以我選擇了虛假,放棄了真實。
選擇了孤獨,放棄了交際。
我放棄了一些可能會和這個世界產(chǎn)生聯(lián)系的東西。
《人間》這本書,就只會是我留下的最后東西。
除此之外,我將回歸虛無。
有的時候,我甚至在想,我可能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人間。
來這里,只是因為受罰或者說是贖罪。
不然的話,怎么會經(jīng)歷那么多的苦難與折磨?
上天啊!
你真的是平等的對待你所有人的嗎?
我不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