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散去后,厲承衍孤零零站在外面的身影顯得格外清楚。
厲承衍有一米八四,那么高的個頭,此刻看起來格外蕭條。
秦老爺子看見他的那一瞬,氣得心臟病要發(fā)作??伤采徚诉^來,然后舉起拐杖用力的敲打厲承衍,“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孫女還好好的活著。”
厲承衍三天沒合眼,身體虛弱的不行。
秦老爺子打的他口腔一片腥甜,可他沒有閃躲。
“我當(dāng)初就不同意她嫁給你,可那個死心眼的孩子非要幫你……她甚至變賣了所有她死去的父母留給他的股權(quán),然后拿著那筆錢像是個乞丐一樣去祈求你的婚姻!”秦老爺子說著,又是一拐杖敲了過去,“你不愛她為什么要娶她,為什么要害她!”
他不退不讓的挨下老爺子的一棍,口腔中的鮮血終于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
他不顧自己疼痛,垂下頭,對秦老爺子深深鞠了一躬,“爺爺,對不起?!?/p>
“你給我滾!不要叫我爺爺,你也不要再來A市?!眳柪蠣斪託獾男乜诎l(fā)悶,他捂著胸口,幾乎要昏死過去,“你如果以后再敢踏進念初的墓園一步,我就讓景朗把念初的墓地移走!”
“你滾!再也不要過來?!?/p>
厲承衍又嘔出一口血,深深的說了三個字,“對不起?!?/p>
厲承衍似乎感覺不到疼了似的,他平靜的擦掉唇邊的血,在葬禮完全結(jié)束后,終于死心回了B市。
……
那是他跟秦念初剛結(jié)婚時買的婚房,因為母親不喜歡念初,所以他們買了這個房子,兩個人在外面住。
可正是因為搬出去住,母親更不喜歡念初。
想到過去的事情,厲承衍發(fā)現(xiàn)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太少。
那時候,他的心思全在公司,壓根沒有精神分心注意到念初的生活那么不快樂。
如果他能對念初用心一點點,他們都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臥室里的墻壁上,還掛著兩年前的結(jié)婚照。
照片上的他只在唇角有著淡淡的弧度,可她笑的是那么開心,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照片中的念初好像在笑著看他……可他卻忍不住留下了眼淚。
他輕撫著照片上,她的笑顏,喉頭哽咽著,“你上次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嗎?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變化?!?/p>
她布置的一切都沒有丟掉,甚至衣柜里每一季都添補了不少新衣服。
哪怕她不在,哪怕她穿不了……他還是固執(zhí)的在做著。
因為他知道,她必定有一天還會回來。
“我還沒來得及問你,衣櫥里的新衣服,你最喜歡哪一套?!彼酀耐P室里的一切,“你看見了嗎窗臺上的桔?;ㄟ€是你兩年前離開時的樣子……”
“你記得,有多少只嗎?是三支啊,一支四朵花苞的粉色桔梗,一支三個花苞的紫色桔梗,還有一支五朵花苞的綠色桔?!叶加浀煤芮宄?,每次都是我親自去花店,找?guī)缀跻荒R粯拥幕ɑ貋?。?/p>
這里的一切能維持原樣,可是他卻回不來了。
他心如刀絞。
那么這一切還有什么意義。
他想狂躁的踹翻床頭柜,打碎花瓶,毀掉著一切艱難維持的原樣。
可他又舍不得。
因為她存在過的痕跡,都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