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詭域,顯得分外格格不入。
回到宿舍,姜遙思緒頓停。
屋里一排排擺著九張上下鋪金屬舊床,床與床之間相隔很近,擁擠又閉塞。就跟監(jiān)獄牢房一樣,再加上沒有安裝窗戶,屋里黑咕隆咚,空氣流動著陰冷氣息。
姜遙來到熊小妹躺的下鋪,觸手滾燙。扭干毛巾,一點點擦拭她的身體。
擦拭過程中,熊小妹噩夢不斷,燒得糊涂,念叨著胡言亂語。
離得近,姜遙聽見什么‘我不、休息’‘別打、別打我’‘我聽話、聽話......’
這三句話是重復最多的。
姜遙聽著直皺眉。
為什么這種壓榨童工、體罰小孩的學校能在土溪鎮(zhèn)建立長達五六十年之久?
原因其實很簡單。
土溪鎮(zhèn)建在貧困、交通不便、科技不發(fā)達的山區(qū)之中,而附近的村落里,年青壯年人都會往城市里跑,便剩下一些老弱病殘。
這一塊地區(qū)只建了一所學校,而且還是全寄宿學校,大人們忙于工作,老人又無法照顧小孩,大人只能把小孩送到這里來。
三四年都難得回來一趟。
即便回來,小孩在長期壓迫窒息之下,性子養(yǎng)成自閉自卑,不敢將心里的話告訴大人。
這個土溪小學,在現實里,或許極少出現死人的情況。
但成了詭域,惡意無限放大,悲劇重復發(fā)生,成了詭的小孩們跟進了地獄一樣。
給熊小妹擦了好幾遍身體,高燒才漸漸降了下去。
姜遙困倦不止,找不到自己的床鋪,又不想違背守則,索性躺地上睡覺。
睡了不知道多久。
她被凍醒,人就跟鬼壓床一般,肺部壓迫,有些喘不過氣來,眼皮睜開一條縫,一張青黑枯瘦的鬼臉近在咫尺,沒有眼白的漆黑眼珠死死地盯著她。
剛睡醒看到這一幕,姜遙說實話,還真有點被嚇到。
四肢發(fā)麻,像是被大石頭死死壓住,很難動彈。
姜遙用盡全力,一把抽出腰間的長刀,作勢就要朝壓在身上的詭魂砍去。
詭魂在下一秒消失不見。
身上那股沉重的壓迫感跟著消失,姜遙坐起身,揉了揉腦袋,透過昏暗光線,看向墻邊掛著的老式掛鐘。
凌晨五點。
睡了不到兩個小時。
余光觸及一抹近透明的身影,姜遙轉頭看去,視線落下剎那,那抹透明不見蹤影。
‘熊小蘭?’
她疑惑地皺眉。
如果剛才不是幻覺的話,那她看見的透明身影,的的確確是熊小蘭沒錯。
對于這個昨天僅見一面的同桌,記憶里,她來了例假,肚子痛。被校醫(yī)發(fā)現后,帶去了醫(yī)務室。
她死了?
來例假怎么會死人呢?
不,也有可能死人。教室里的那些女孩們身體營養(yǎng)不良,羸弱不堪,來例假是有可能死人的。
姜遙睡醒也沒困意繼續(xù)睡,盤坐在地上,托腮思索起來。
倘若熊小蘭死了的話,那回宿舍跟著她們的第四個‘人’八成就是熊小蘭了。
這也能解釋她為什么跟著。
因為當時赫連音背著她的妹妹熊小妹,熊小蘭死后也不放心妹妹,跟著她們來到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