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重新生一個吧，我死了別舉辦什么葬禮，我喜歡火葬，千萬不要水葬土葬......”
“讓開?！?/p>
頭頂忽地落下一道聲音打斷了他的遺言。
白毛一睜開眼，仰望視角，站立在身邊的人兒眼皮薄薄掀著，神情懨倦，漆黑長發(fā)垂肩，那張臉比死人都要白。
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白毛兩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抬手綁頭發(fā)的姜遙見狀：“............”
這小孩膽子比李瑜都要小。
她綁好散落的黑發(fā)，跨過橫在床邊的白毛，徑自走到隔壁衛(wèi)生間里，洗了把冷水臉。
闔眼躺了一個多小時都沒睡著，精神值掉到個位數(shù)，狀態(tài)差到不是一星半點(diǎn)。
冷水浸濕眉眼，姜遙簡單擦拭一番，幾滴水順著睫羽滑落，映著倦冷的深色瞳眸。
臥室窗戶開了一條縫隙，并非白毛疏忽忘了關(guān)，姜遙睡前也檢查過。
這條縫是從外面打開的。
客廳門外的敲門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也許是因?yàn)槲堇锸冀K沒有動靜，門外那東西敲累了，又拖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只剩天花板覆蓋著濕潤黏滑的魚鱗蹭動地面的窸窸窣窣聲音。
以姜遙看來，樓上好似是蛇窟，無數(shù)長蛇盤旋挪動，鉆入天花板里無處不在，聽著令人頭皮發(fā)麻。
姜遙所在的是四樓。
在她樓上的自然是五樓。
一樓管事老人、及公寓守則明確禁止接觸的五樓。
“《幸福公寓》的主線到底是‘308’滅門慘案，還是五樓那戶人家？”
姜遙有些好奇樓上那聲音是什么。
不過第一天什么線索都不知道，也不清楚五樓的情況，貿(mào)然上樓，很容易出事。
心里稍微殘存了一絲理智，她從商城買了一臺跑步機(jī)，開始在屋里鍛煉了起來。
一直鍛煉到凌晨四五點(diǎn)，她才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臥室睡，睡了不到兩個小時，就被尖叫聲吵醒。
趴在地板上睡了一整夜的白毛醒來剎那，便驚恐地叫出了聲。
“鬼！有鬼！”
狀態(tài)比昨晚稍好一些的姜遙坐起身，收起胡桃木床，踩著拖鞋越過他出了臥室。
等白毛冷靜下來發(fā)覺到自己的所作所為，羞恥到頭都抬不起來。
他從衛(wèi)生間洗漱出來時，姜遙已經(jīng)吃完早飯，準(zhǔn)備出門。
白毛顧不上還餓著肚子，連忙跟了過去。
清早七點(diǎn)的四層樓道有原住民來來回回地走，房屋相連并不隔音，依稀能聽見隔壁夫妻的爭吵、或是老人慢性咽炎晨起劇烈咳痰聲。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唯獨(dú)聽不見樓上的聲音。
一層八戶，樓道建的窄長彎繞，只有一扇窗戶，光線微弱，整個走廊顯得陰冷昏暗。
“咦。”
白毛跟著姜遙身后，路過一戶人家，聞到一股濃郁的尿騷味，連忙捂住了鼻子。
403門扉半開，深紅色遮門簾若隱若現(xiàn)，廁所建在客廳門旁，一個婦人正端著一盆尿往廁所里，嘴里說著惡毒的咒罵。
察覺到他的目光時，房門‘砰’地關(guān)上。